那男的不罷休,也跟著走了過來,坐在她原來坐的位置。
顧吻本想再挪,可奈何,再鄰座便是燈光無法顧及的無盡的黑暗,轉而又想到,縱然從沒這麼近距離跟厚臉皮又有一副好皮囊的男生接觸過,但她好歹也是有過男人的人,她又不是剛從學校裏出來,她怕什麼?
她轉眼看著那位男士:“你就這麼饑不擇食嗎?”雖然自己離三十還有些距離,可畢竟是結過婚流過產的人。
“怎麼會呢?你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
魅力?是燈光的作用吧?說一個剛流產一個多月的人有魅力?這樣的諂媚未免太突兀了些。對於這樣的奉承話語,雖然每個女人都喜歡聽到,可她一笑置之。
她吸了口飲料,奇怪的是檸檬汁沒那麼算了,而後繼續聽著音樂。
“報複另外一半最好的辦法便是跟其他男人搞一夜情。”那男的突然說到。
顧吻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他這是在報複他自己的另外一半,等下,他的言外之意是?他怎麼知道她有另外一半,他怎麼知道她跟另外一半在鬧不愉快!
顧吻假裝若無其事轉移話鋒道:“所以你在報複你的她?”
男的沒有作聲,隻是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而後無奈的籲了一口氣。
這一呼氣讓顧吻莫名的心生憐憫,也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使然吧。
可是長的這般清秀的男子,又在為怎樣的女子作踐自己呢?看來是個有故事的人,既然對方都這麼直白,那她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於是好奇的問道:“今天………第幾個了?”
那男的笑了笑:“你是第六個。”
什麼?第六個?天哪!顧吻膛目結舌的看了他一眼,不可思議道:“看來你很享受!”
“不,我很痛苦。”
透過微弱的燈光,顧吻看了眼他頭頂烏黑濃密的發道:“腎虧的話比較容易地中海。”
那男的抬手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發。
半晌,顧吻續道“曾經我愚蠢的以為傷害自己就是在報複別人,就算報複不了,也能引起片刻的注意力,可是到頭來我發現那不過是自己的想像而已,所以何苦呢?你以為你這樣作踐自己就能報複的了她嗎?”
那男的突然捏緊了拳頭:“我不確定,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會為我難過。”
顧吻以過來人的身份道:“會為你難過的她不會舍得你去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反之,哪怕你將自己千刀萬剮也是徒勞。”
這個時候,服務員端了杯看上去不像果汁的透明液體放在這男子麵前。
這男的仰頭猛的一口飲下,處起了眉頭,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無奈道:“我愛她,她卻愛他,問世間愛為何物,直叫人生不如死!”
男的在得不到一個女的之前都是這般要死不活的模樣吧,想必龔劍也曾經也這樣過吧,現如今恐怕是永遠也看不到他這般頹喪的模樣了,她深深的歎了口氣後沒有作聲。
“她喜歡的,我也跟著喜歡,她不喜歡的,我也拒絕去喜歡,她說往東,我也絕不會往西,可是她最終為什麼還要這般對待我,明明說好都要結婚的人,怎麼突然就…………”情到動人處,這男的哽咽住,又飲下一口酒。
這不是在間接提醒她的曾經嗎?婚前的龔劍,那個追求自己的龔劍,不就是這個狀態嗎?但她沒有這男子的女友那麼過分。
顧吻笑道:“你能保證婚後也一如既往?你不能。”
“我不甘心。”邊上的男子突然敲了下吧台,幸而吧台是大理石砌成的,並無什麼回音,眾人也皆沉醉在音樂當中,也無暇顧及這些。
原來不是有多愛對方,隻是不甘心而已,所以他剛說的那些卑微的行為不過是為了將獵物引入口中,然後任意撕咬踐踏,說白了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到頭來女人才是最受傷的動物。
對於這樣的男子,顧吻再無繼續聊下去的欲望,她吸了口飲料便打算起身往外走去。
卻被這男子拉住手:“我知道你正處於情傷當中,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也許會有很多共同的話題。”說道話題兩個字的時候,眼神是迷離勾魂的。
顧吻甩開他的手道:“抱歉,我對這個沒興趣,如果你非要把自己當成野獸的話,不好意思,我不是獵物。”說完往酒吧外走了去。
夜色茫茫,燈紅酒綠,她一個人穿梭在街道邊,形單影隻,幸而有明月作伴,所以某種意義上她並不孤獨。
她踢著腳下的小石子,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去,多少人在愛情中迷失了自己?又有多少人在婚姻中毀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