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差不多十點左右,顧吻想起早上從酒店回來後發生的事情,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
早上從酒店回去的半途龔劍接到龔德興的電話,龔德興說吃不習慣顧吻家的米飯,讓在縣城裏買點饅頭回去,龔劍跟顧吻又重新返回到縣城。
可顧吻她媽又催她早點回去,因此兩個人鬧了點不愉快,不過所幸跑遍了各個大超市,終於買到饅頭。
等到家的時候,已是中餐時間,桌上早已經擺滿了菜,就等她們兩個一起吃飯了。
過去顧吻小的時候,若是家裏有客人的話,她隻能端著碗躲到廚房去吃,自然是沒有資格上桌的,但是顧帆就不一樣了,無論有沒有客人,都有他的位置,所以看到大家都在等她們,顧吻心裏甚是感動。
當然,大家對昨晚的事情也是隻字不提,顧吻倒也安心。她覺得龔劍可能早就跟龔德興她們說過關於她複雜的身世和家庭情況吧,不然怎麼會到現在公婆發現家裏少了個男主人也不聞不問呢?
正吃著飯的時候,外麵傳來了顧軒撕心裂肺的哭聲,眾人紛紛放下筷子出來一看究竟。
顧軒正站在離劉默默不到一米的距離,一隻手端著碗,碗裏的飯幾乎要傾倒了出來,另外一隻拿著筷子的手按住額頭,閉著眼睛,張著個滿是米飯的嘴巴嘶啞的哭著。
他看到來人了,放下按住額頭的手,鮮紅的血液正順著臉頰而落。
楊丹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立馬飛奔過去用手按住流血的部位,可是依舊血流不止,來不及問所以然,就催促顧雲騎摩托車一起去了村莊的小診所包紮。
在一邊玩的顧宇馬上告狀,他看著張美麗指著劉默默:“剛剛是她推軒軒哥哥的。”邊說還邊比劃了一下是怎麼推的。
劉默默瞪了顧宇一眼。
張美麗的臉色頓時變的跟四月天一般烏雲密布,心裏在想這麼大人了為什麼跟小孩過不去,還這麼用力,看了眼坐在門外的劉默默沒有說話,徑直回了屋裏。
這觸目驚心的一幕,龔德興他們也是看在眼裏,於是他也不分青紅皂白的對著劉默默道:“你使那麼大勁幹啥?人家一個孩子,哪裏經得起你這麼一推?”
劉默默很無辜道:“姑父,我真的隻是輕輕碰了一下,沒有想到他這麼弱不禁風啊。”
“輕輕一碰能把人家孩子的頭磕成那樣,這萬一要有個三長兩短,可咋整?”
劉默默委屈的看著龔劍龔明希望有人能幫她說幾句話,可他們都沉默著。
顧吻也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張美麗沒好氣的喊大家回桌上吃飯去。
龔德興繼續指責:“你說你都二十多的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不好好在屋裏吃飯,在外麵跟孩子瞎鬧什麼啊?”
“姑父,你以為我不想吃嗎,那麼辣,還那麼油,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辣這麼油的菜,你以為我喜歡呆在外麵嗎?這不是無聊,跟孩子鬧著玩的嗎?誰知道結果會這樣?”說完起身生氣的上了樓。
這句話倒是說出了顧吻的心聲,在龔劍老家,她又何嚐不是像劉默默她這樣吃不慣,心裏突然對她產生了心疼和敬畏,因為她懂得不去將就,不去委屈自己。
龔德興看著劉默默遠去的背影,拿她沒轍的直歎氣,又看了眼在一旁若無其事的黃連花,在心裏埋怨早就不讓她來你非要讓她來,現在好了吧,不鬧點事情出來不罷休。
不久後,顧雲她們回來了,顧吻忙上前,看到軒軒額頭上包著一塊紗布,眼睛周邊比走之前腫了許多,心疼不已。
顧雲氣呼呼的將張美麗拉到樓梯口道:“這力氣也太大了吧,這麼大人,一點分寸都沒有。”
張美麗邊唉聲歎氣表示無可奈何,邊安撫孫子。
正好被下樓的劉默默聽了個真切,她看都沒看一眼就朝站在門口的龔劍走了過去。
顧雲這下來氣了,不道歉也就罷了,還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別拿自己是客人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對著劉默默吼道:“你這什麼態度啊?”
顧軒聽到自己爸爸這麼一吼,立馬又哭了起來,張美麗示意楊丹把孩子抱樓上去,別嚇著他。
張美麗過去阻攔:“算了,算了。”
“媽,怎麼能算呢?這誰啊?一點禮貌都沒有。”
劉默默剛要爭論,被龔德興阻止道:“好了,好了,親家,我替她道歉,她昨晚喝多了,估計到現在還沒醒酒,暈乎乎的,所以…………那個醫藥費多少錢我來賠,咱們還是以和為貴,好不好?”
劉默默委屈對著龔劍道:“我要回上海,劍兒哥,快上樓去買票。立刻馬上。”說著,硬是把龔劍拽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