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在廚房裏做早餐的龔劍喊她去盛粉條。
從前日跟蚊子她們一起吃完飯後回來她就沒怎麼跟他說話,彼此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誰都不想這麼尷尬的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龔劍這才主動去做的早餐。
然而這個特殊時期,女人往往是需要嗬護疼愛的,可盡管心裏是多麼想讓他幫她把粉條端進來,但她實在害怕失望,害怕被拒絕,害怕因此引起不必要的爭吵,畢竟難得的平靜,於是忍著疼痛起身去隨便盛了點進房間。
她盤腿坐在桌邊的床上,端詳著眼前的粉條,上麵的青菜葉子,已然被煮的發黃完全失去了本來的色彩,再看看粉條的湯水,沒有一點油漬,搖了搖頭後還是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她就皺著眉頭艱難的咀嚼著,終於勉強吞下,她早該知道不應該抱這麼大的期望,她放下筷子,背靠著牆。
龔劍端著碗從廚房出來邊走邊問:“對了,之前你那個迪拜客戶怎麼樣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顧吻換了個姿勢背靠著牆不耐煩的應道:“等答複。”如果說痛經不是導致壞情緒的直接原因,那就是一定沒吃飽。
剛進屋的龔劍遠遠的就注意到顧吻碗裏沒怎麼動過的粉條,他先是愣了一愣,然後當作什麼也沒看見一樣坐下後津津有味的享受著自己的勞動果實。
吃完後,打了個飽嗝,終於開口:“以後我不做了,每次都吃這麼點。”再次瞥了瞥旁邊滿是粉條的碗。
顧吻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半晌,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我隻是不想委屈自己的肚子罷了。”
龔劍冷笑了一聲:“委屈?我這哪裏虐待你了?你說你不喜歡吃肉,我連肉都沒放。”
顧吻將手覆在肚子上,側臉看著龔劍:“不是肉的問題,我這樣你還看不出來嗎?”
龔劍先是怔了怔沒有說話,思忖片刻後皺起了眉頭道:“不對啊,情人節那天不是明明…………”
顧吻不敢置信的看著眉頭打結的龔劍:“明明什麼…………”
龔劍顯然意識到自己言語的閃失,看著電腦沉默不語。
“你心虛什麼?”顧吻續道:“所以那天,你才送我玫瑰花,其實不是真的希望我開心,對嗎?”
龔劍終於回應:“你別沒事找事了好嗎?不送你,你念叨,送你了,你又念叨,到底怎麼做才是正確的?別叨叨個沒完沒了好不好?”
“你心裏清楚,我還天真的以為你有多愛我,我還在想都這麼久沒送過我花了怎麼突然又送了。好啊,原來送我玫瑰花是為了騙我上床,我他媽還那麼配合你。”失望掩蓋了痛意,她順手抓起了邊上的枕頭往龔劍身上狠狠的砸了過去。
龔劍接住砸過來的枕頭:“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夫妻之間行房事實在太正常不過了,再說了。”
“再說什麼?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沒有房子,休想我給你生孩子,門都沒有。”
“再說了就跟你不爽似得。”頓了頓抬眼看著顧吻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麼現實?”
顧吻咬牙切齒道:“你,如果是另有目的別有所圖的那種親密就是猥褻強奸,我一點都不爽,ok?”頓了頓,冷笑道“我現實?我現實我會會傻到在你沒有房子的時候跟你結婚,我現實我會連在娘家一個婚禮都不敢奢求?我現實,我會用跟你一起掙的錢拿去給我媽當作彩禮?我現實我會在你最貧窮的時候陪著你一起走到現在,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都被夠吃了嗎?”
見龔劍想要反駁,她立馬又說道:“哪個女人不想穿上心儀的婚紗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哪個女人不想有一個夢幻的婚禮?可結果呢?在你家結婚,別說正經的婚禮了,連個鞭炮都不帶放的。”說著反倒委屈了起來。
龔劍抱著枕頭看著電腦沉默。屋子裏安靜的剩下外頭路過的車鳴聲。
許久後,顧吻起身去了廁所,洗手的時候,抬頭間,猛然發現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可言,她冷笑了一聲。餘光又看到了洗衣機上她換下的髒衣物。
想到跟龔劍在一起這麼多年來,除了剛開始他追她的時候,每次這種特殊時期他都會刻意囑咐髒衣褲留給他洗,不讓她碰涼水,這也是當時為什麼盡管他貧窮她仍然願意嫁給她的其中一個原因。
可是自從真正在一起後,每次這種情況龔劍不是說讓她直接放洗衣機裏洗就是說等她例假完事了再洗,可放洗衣機裏又洗不幹淨到頭來還是要手洗,於是特殊時期痛經不是很嚴重的時候,她就幹脆懶得跟他費口舌自己直接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