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九,別睡了”,一個布衣青年用手指在戳著一隻將自己的身體埋在草堆裏睡覺的小鳥。這隻小鳥外形俊俏,通身暗金,頭頂頂著三根小小的彩羽,眼睛丹鳳,哪怕是半睜的小眼睛隱隱中也閃出灼灼的精光。小鳥好像並不太願意被吵醒,不停地抖動它的尾部拖著小小的未有成型的九尾羽,對著布衣青年發火。此方情形,如果是體型碩大的大型猛禽,定能讓人心生畏懼,但是此鳥的體型實在太小,隻有鴿子一般大小,一番生氣的模樣,沒有淩厲,大有一份可愛與小巧。再看眯著眼睛看著小鳥的布衣青年,此人姓乖名離,年紀二十出頭,皮膚很是白淨,雖然身著布衣,但是也不缺英俊,布衣早蒙塵,但不見青年身上有著塵,年紀輕輕,卻有幾分仙人風骨。看著小鳥如此模樣,乖離將右手中的青色果子向鳥頭輕輕扔去,精準的砸到了小鳥的頭上。小鳥吃痛,瞪著小眼看著乖離。乖離歎道:“別這樣看著我,這是你今晚的晚飯了。如果你覺得不夠,這幾個也給你。”乖離展示了在他左手的兩個果子,在他左手還有幾根樹根。乖離就這小鳥坐下,把果子放到小鳥的旁邊,自己咀嚼著樹根。他的眼睛深邃地看著遠方,沉默了下來。“凰九,隻歎你生在亂世,方圓百裏民不聊生,能有吃的就算不錯了,”乖離也不管身邊的九凰有沒有聽懂,仍然自言自語,“你也別怪我把你從山林裏抓出來,我受人之約,帶你入世。山林雖然自在,但沉溺於此,終究走畜生之道,我帶你入世造化,此世名曰亂世,也隻有在這種環境下,你才能更體會你自己生命的意義。”乖離轉過頭,九凰依卻在與地上的果子作鬥爭,奈何尖尖的小嘴實在啄不住光滑的果子。小一隻小雞一般,不停地啄著。乖離抓起果子,手指撫摸著小凰頭上的三根彩羽。“凰九啊,哪怕你貴為鳳種,也不能不曉生克變化之道,你聽我跟你講個故事,我便教你吃此果子。“乖離邪邪一笑,仿佛這是他的生活樂趣之一。九凰不服的叫了幾聲,但是乖離卻自顧自說了起來。”凰九,此地名曰雷動,方圓三百八十四裏,地分九城,人口三百餘萬“,話畢,乖離拿起樹枝在地上畫起來,然後他用樹枝點著遠方隱約的一個城池,”此城名曰天雷,此城位於七城之東,人口四十餘萬,不過被圍三年有餘,城內人口還剩下多少,現在不得而知。“話至此,乖離看著凰九,凰九的眼神清澈沒,並沒有太多的改變,乖離歎了口氣,繼續說下去,”天雷城城主忽延義,因與冬雷城城主智奎交惡,因被智奎聯合東西兩雷城的城主嵐曉義,孫金銘三城發兵圍攻。“”此戰圍城三月,攻城數次,各有所損。“乖離繼續看著凰九。”如叫你破此城,如何?“凰九回應一聲,乖離微笑,仿佛對凰九的答案十分滿意,”對,水攻。此城地勢低窪,東高西低,東有大川流經,隻要在春天漲潮之時,造壩攔河,引水至,便可以水圍城,久而城自破。“利用自然之生克之道,便能事半功倍。乖離將果子掰開兩半,遞給了凰九,凰九歡快地啄吃起來,乖離又將一個果子掰開兩半,遞給凰九。嘴角微笑,”凰九,如叫你救此城,該用何法?“正在吃第二隻果子的凰九,用著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乖離,不滿地呱呱叫。乖離仿佛聽懂了一樣,笑著說,”你說得對,一般來說城池儲糧僅能供城池半載,天雷城被圍三年,城中早就空了,兵無戰力,想反攻卻是如非神力,別無它法。“凰九繼續叫道,幾個來回算是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表達清楚。乖離把第三個果子掰開,遞給了凰九,凰九不客氣地吃了起來。乖離沉默良久,看著凰九吃完,輕聲一歎”世事如棋,一招不慎,滿盤皆輸。風起了,我們走。“此地名為雷動,地廣三百餘裏,分為七城。其中一城為忽延氏所領,名喚天雷。時值仲夏,本是忙碌季節,天雷城城門緊閉,更為神奇的是城仿佛建造於水上,水已經沒過城門一丈,城周圍仿佛一片大湖,湖麵波光粼粼。兩年多前隆冬,正值智,嵐,孫三家聯軍久攻天雷不下,聯軍首領智奎心中抑鬱,獨自一人漫步於城東的燕平山,環視山中雪景,智奎心境久久不能平靜,三家聯軍人數眾多,卻遲遲不能登上天雷城城頭。這樣消耗下去,對聯軍是相當不利的。看著山頭上的白雪,白色白的閃眼。智奎看著如此蒼勁的景色,心神陷入了一片恍惚。心裏不由地生出一怔崇敬之意。正在這一瞬間,環境中出現了細小的變換,不遠處依稀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飄飄然,此人一身青衣,撐著青傘,正悠然漫步於雪中。此地為久戰之地,尋常人哪能如此悠閑。莫不是忽延派來的刺客,心念至此,智奎收斂心神,關注來人。來人悠閑走到了智奎麵前,見到智奎,微微一笑。”見大人氣度非凡,英氣十足,但是眉宇間有陰鬱之氣,想必心中不快。我們相遇便是緣分,大人手上尚且空空,要不喝一口,也算是打個對頭?“看著遞到麵前的酒壺,智奎微微點頭,麵前青年清高而不做作,是個人物,言語爽快,不想是陰邪之人。智奎微微一笑,接過酒壺,大口喝一口。這一口下去,智奎一愣,這酒烈得可以卻是清新超俗。酒下喉嚨,胸中猶如燃起烈火,在這隆冬時節,尤為舒暢。智奎心中快意沒,微笑著對麵前的年輕人說,”好酒!“年輕人接回酒壺,自己也喝了一口,回以微笑。”大雪天趕路,君往哪去?能否留下去處,日後好相見?“智奎心生愛才之心,麵前的青年展現的氣度,也算是一個人才。隻不過青年出現唐突,卻是在趕路,一時之間也沒有相應的理解,無奈隻是萍水相逢。智奎心念一轉,何不打聽清楚此人去處,日後若有機會,再去登門拜會。年輕人確實微微一笑,”大人,小弟名喚竹葉青,乃山東人士。今日辛見,若有緣分,日後相見。如大人喜歡,小弟的可贈與大人酒一壺。“智奎接過酒壺,心中不由釋然,年輕人恃才傲物,也無可厚非。看著年輕人遠去的背影,心中剛有的快感,又變得鬱悶。又喝下一口,仰天長歎一口氣。看著飄落的雪片在熱氣中融化,然後滴落在臉上往下滑去,智奎心電一動。雪化成水,水往低處流,此乃自然。一滴水成不了氣候,但是燕平山有多少積雪,春日冰消雪融,再加上流經的燕平山的衡水解封,此浩浩蕩蕩,乃鬼神難當。如此鬼神之力,如能被我所用,智奎想到這,忽然哈哈大笑。一條大膽的計劃在胸中生成。隆冬時節,三家聯軍接到了奇怪的命令,隻留下一部分人,做圍攻之勢,其餘人等開進燕平山。如此舉動雖然讓大家摸不著頭腦,但是能夠遠離是非之地,眾人皆是歡喜,畢竟在城下死亡不時會出現在人們之中。除了留守之外,其他人默然進山。兩月之後,天氣開春,天雷城下的三家聯軍也盡數撤走,天雷城軍民還沒有來得及品味和平的喜悅,忽然,東邊的燕平山響聲如雷。解凍的春水灌來。毫無防備的天雷城頓時死屍飄水。當天雷城的人民驚恐地想往高處跑去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三家聯軍的精銳甲士。跑在前麵的人瞬間被屠殺殆盡,後麵的人在絕望中返回了水中的孤城。古語有雲,五則圍之,十則攻之。但是在自然之威的幫助下,三家聯軍僅用了萬餘人,便困住了四十餘萬人的城市。聯軍首領智奎,則將剩餘軍隊解甲歸田,修生養息。在此世道,想攻下一個城池本來並不是易事。哪怕是最後攻下了,進攻方也損失慘重。運水一招,智奎輕易圍住了天雷成,水漫城池,城中資源得不到補充,而城外的三家聯軍,依舊可以生產,這樣子的情景為此下去,哪怕不動用一兵一卒,天雷城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