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一陣“嗡嗡”作響的聲音攪得穆蕭心神不定,她的眼皮卻像被什麼給粘住似的緊緊地闔在一起。良久,她隻覺得口幹舌燥地要命,整個身子像是要被火燒起來似的,再也忍不住,使勁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瞧見的是一片素色的幔帳,上麵繡著繁複的花紋。而她的第一反應是,這不是她的房間!
她努力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身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動彈不得。她又嚐試了幾次,終是無濟於事,除了眨眼,她什麼也不能做!她的心底生起了一絲不安與恐慌。
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朱雀,她醒了沒有?”
“按時辰來算,現在應該醒了。”一個沉著的男聲隨後響起。
穆蕭趕緊又閉上眼。門“啪嗒”一聲被推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感到有一團陰影籠罩在她上方,心裏不禁緊張起來。
“朱雀,你不是說她醒了嗎?”
電光火石間,穆蕭隻感到胸口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似有什麼東西突然擊中了胸口,她猛烈地咳了起來。頭頂上的那團陰影興高采烈地叫道:“她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皓齒星眸的女孩,她粉撲撲的小臉上透出一絲得色。
穆蕭迷惑地看著眼前的這張粉妝玉琢的臉,陌生卻又似曾相識。倏地,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的不敢置信,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你是秦錦?”
那女孩怔了一下,隨即笑成了一朵花:“夕顏姐姐還記得錦兒嗎?”
在自己的猜測被證實之後,穆蕭的瞳孔倏地放大:“你……你不是男子嗎?”突然轉念想到花魁大賽那天秦錦的言行舉止,若說他是男子就顯得扭捏造作,但若是女子……就順理成章了。
“那天我是瞞著詵哥哥偷偷跑出去的,當然不能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再說了,男裝就是方便一點。”
“你把我抓來要做什麼?”穆蕭盯著她問道。
“我說過不會就這麼放棄的。”秦錦得意地說道,眼裏閃過一絲光芒,“我早就和那個姓沈的說了,讓他不要和我爭,他偏不聽,詵哥哥又太正直了,所以我隻好用搶的了。”
“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月風閣的人發現我不見了之後去報官嗎?”穆蕭沉聲說道。
“喜歡報官就去吧,”秦錦滿不在乎地說道,“那些沒用的衙役能夠查到我頭上?”
穆蕭早就猜到這秦家兄妹是有幾分來頭的,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平靜地說道:“秦姑娘想讓夕顏做什麼?”
“夕顏姐姐的歌唱得那麼好,又彈得一手好琵琶,比我家那些個爛樂師不知強上幾千倍!不過是想請姐姐隨我們一起回長安去,錦兒定保證姐姐衣食無憂!”秦錦胸有成竹地說道。
穆蕭不禁苦笑道:“夕顏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風塵女子,怕是進不得秦小姐家的門。”
“誰說的?父……父兄和娘親她們一定會願意的。我帶你回去,其他人要是敢亂嚼舌根子,我撕爛她的嘴。”秦錦急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