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素娘似是喃喃自語，轉眼間嘴角又噙起一絲冷笑，“顔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猶疑不安？難道擔心我和玄重會阻了你家主上的路？”
顔真轉過頭，沉聲說道：“顔真不想多解釋什麼，隻想告訴素娘，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希望素娘能夠好好想想顔真這番話。”說罷，他就走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素娘苦澀地笑了笑，“在心裏紮根的東西就算被砍斷，也還是會生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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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裏，穆蕭和閣裏的其他姑娘按照素娘的交待在挑選布料，量體裁衣。無意間，她感到一陣淩厲的寒光從她身上掠過，而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她暗想是大概是因為自己太謹慎的緣故才產生了一恍間的錯覺。
夜色涼如水，月光如瀑，灑滿了整個屋子。穆蕭坐在榻上，不經心地啜了口茶。
煙兒便往茶壺裏加水，邊笑道：“今日姑娘可是真真的把客人們都給震住了，連沈公子都要包下姑娘呢。”
穆蕭笑了笑，說道：“聽煙兒這話，是認識沈公子嗎？”
煙兒的臉頰上飛過一抹暈紅，“煙兒怎能認得像沈公子這樣的大人物？隻不過沈公子是月風閣的常客，煙兒倒是有幸見過幾麵的。”
“沈公子經常來月風閣嗎？”
“前些年倒是經常來，閣裏的姑娘認為沈公子雖然富甲天下，為人卻謙遜有禮，灑脫倜儻，都頻頻對他示好。沈公子他……”煙兒頓了頓，繼續說道，“對每位姑娘也都是禮遇有加，從不厚此薄彼，大家都覺得沈公子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好男子。”
不厚此薄彼？我看他是想湊足三千溫柔鄉吧？穆蕭心裏冷冷笑了，表麵上卻是沒有一絲波瀾起伏，隻衝燕兒點了點頭。
煙兒毫無察覺地繼續說：“直到綠綺姑娘進了我們月風閣，沈公子對她十分傾慕，甚至於花錢包下了她，其他姑娘才斷了不切實際的念頭。沒想到，現今沈公子卻又看上了姑娘你，這下怕是其他姑娘們要眼紅死了。”
穆蕭淡淡地應道：“這是蕭兒的福分，不過沈公子的抬愛，我們自己心裏明白就好，不要到處說去，以免引來不必要的是非。”
煙兒慌忙說道：“煙兒記住了，再不敢亂說。”
煙兒走後，穆蕭看著窗外的點點疏星，驀地歎了口氣，起身準備就寢。
突然間，背後有一道犀利的光芒一閃而過，穆蕭立刻反應過來，迅速轉過頭，身後卻依舊是月朗星稀，沒有一絲異常的動靜。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是自己最近太過敏感了。正準備轉過身去的時候，她無意中瞥過窗外不遠處的一棵樹，瞳孔一下子放大，手心沁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一個淩厲的黑色身影輕飄飄地踩在一根搖晃不定的樹枝上，定定地盯著穆蕭，眼裏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