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的身影一頓，說道，“玄重，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雲玄重反複讀著這個詞，苦澀地笑道，“素娘你這是在提醒我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嗎？”
素娘的臉色一變，隨即說道，“玄重，你該明白，你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我和你是一個世界的人嗎，素娘？”玄重像是喃喃自語一般問道。
“玄重！”素娘的神情顯出一絲不耐煩，“不要忘了，如果慕容蕭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了你還曾經調查過她，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卻沒有坦白，以她的性情，你覺得她還能把你當朋友嗎？”
雲玄重的手驀地停在了琴弦上，一個意猶未盡的音符定定地回蕩在空中。
“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素娘輕笑了一聲，譏誚地說道：“你真以為你能一直瞞得了她？想必你和我一樣清楚，慕容蕭早就不是一年前的那個稚嫩少女了，如果她知道你接近她是為了……”
“夠了！”雲玄重大吼了一聲，手握成拳頭，重重地砸在琴弦上。
“你不要用激將法逼我，”他一字一句沉聲說道，“素娘，從小到大，我從未逆過你的意思，難道這次你就不能讓我自己做一次主嗎？”
素娘驀地一怔，說道：“玄重，你這麼做會後悔的。”
“後悔？哈哈……我雲玄重這一輩子該後悔的事何止這一件？”
雲玄重的聲音突然慢了下來，“倒是素娘你，可曾想過，有朝一日，你會後悔嗎？”
素娘的身子微微一顫。
“若是有那麼一天，你不能得償所願，你會不會……”玄重問道，語氣裏卻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期待。
“不會！”
雲玄重的身子突然一僵。他覺得她離他那麼近，心卻那麼遠。
“我不會後悔，永遠不會！”素娘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頓道。
雲玄重苦笑了一下，“我早猜到你會這麼說！”
素娘的心開始抑製不住地疼痛。她站起來，艱難地吐出一句：“不管怎樣，我希望你好自為之。”說罷，轉身走出亭子。
她的腳步是那樣匆匆，背影也是那麼的孤絕寂寞。
“好自為之，好自為之……”雲玄重看著那個漸離漸遠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他也是這麼告訴你的嗎？”
第二天，花魁大賽還未開始，月風閣裏就已經座無虛席，還有好多人沒找到位子，就幹脆站著等，而樓上的貴賓包間也陸陸續續進了客人。
月風閣大堂正中央有一方由翠竹所搭成的閣台。一隻立在台邊的古樸熏爐的正上方騰起嫋嫋幽而不淡的香氣，令人不禁心曠神怡。
“素娘來了！”樓下有人叫道。
素娘從樓上款款而下，立在樓梯中央，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笑吟吟地說道：“今個是我們月風閣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所謂花魁，也就是才藝與美貌都是最出類拔萃的女子。到場的各位有的是我們月風閣的熟客，有的是第一次捧場前來的新主，很多人更是千裏迢迢趕到荊州來參加這次大賽，素娘心生感激。現在，素娘就在這裏把這次大賽的規矩說一下。這次比賽，月風閣所有的姑娘都有資格參加，一場定勝負，笙簫歌舞皆可。以現場的態度作為評判標準，誰的呼聲最高，誰就是今晚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