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到皇甫若娚獻禮了。
皇甫若娚走到琴桌前,兩手按上琴弦,奏出美妙暢快的音律。
這是她半月來在娘的辛苦督教下學好的一首曲子,這是專門送給爹做壽辰禮物的曲子。
曲終,皇甫若娚來到爹跟前躬身送上祝語。
卻聽得爹怒聲道:“什麼?長壽歌?沒想到你也如此不孝,竟希望爹的壽命與此歌之短?”
皇甫若娚隻頷首不語,皇甫予昊喝斥幾句也讓她退到一邊。
五歲的皇甫若煙在娘的陪同下上前,在爹麵前雙手展開卷軸——
一百零一個壽字歪歪扭扭躺於白色宣紙上,寓意——壽過百年!
可爹卻扭曲原意,罵道:“壽過百年?紙一沾水,所有字跡便糊,何來的壽過百年,小小年紀也學會歪門邪道了……”
“皇甫予昊,你適可而止,如果知道你今日的心態會如此扭曲,當年我就不該嫁給你,孩子們一片心意,卻被你說成詛咒?
“是孩子們詛咒你還是你在詛咒自己你心裏清楚,你若不想看到我和孩子們,明日我便帶上他們離開這裏,讓你清閑度日……”
“滾,永遠不要讓我看到她們!”皇甫予昊捏碎了一隻茶杯。
“你不要後悔!”長孫紫荷含淚牽著三個孩子走出大廳。”
數年來,皇甫予昊對孩子雖是不理不睬,但從不曾這般肉裏挑刺、語中帶刀過。
直到順昌王朝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才知丈夫是故意對她和孩子們用的激將法。
孩子們終究是丈夫的血肉,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她們死去。
果然不出皇甫予昊的預料,離開宰相府無處可去的宰相夫人長孫紫荷帶著三個女兒回到了寧青縣的娘家。
管家重謹帶著皇甫若萱因在路上有所耽擱竟比長孫紫荷晚到了三天。
待長孫紫荷見到重謹和自己的大女兒後,心中升起不祥之感,帶了若萱和其餘三個女兒聚在一起後,拖著重管家到無人之處的後花園。
長孫紫荷焦急問道:“重管家,你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京裏出了什麼事?”
重管家強迫自己麵露沉靜:“夫人莫慌,大小姐許久不跟夫人和妹妹們團聚了,大人隻是讓小人帶大小姐來跟夫人聚聚。”
“是嗎?若真是無事,為何這般急切送若萱來與我相聚,我又不是不回去了,還有,就算我要看若萱也可自己進宮,何須勞煩重管家親自送來?”
長孫紫荷深深看著他:“他明明是怕若萱遭遇不測才讓你送來與我會合!你若不從實說來,那我隻好帶著她們一起回京問你家大人了。”
“夫人不可,京中有變,大人為救夫人和小姐們才不得已隻身留在京中不打草驚蛇,讓我們有更多的時間走遠,如若夫人帶著小姐們回去,豈不浪費大人一番苦心?”
重謹頷首實言,況且大人沒說不能告訴夫人。
長孫紫荷頓時驚得頭昏眼花,身體發顫:“你是說……你是說,我家大人可能已經遇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