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才道:“那麼這位護軍大人,在下請問,護軍將旗送到我的帳前時,有誰在帳外?”
“沒有人。”
“那麼護軍大人是如何通知我們的?”
“因為還有其它領主需要傳達命令,在下於帳前喊了幾聲:元帥典兵,速去校軍場待命。那時連少帥都已起床,李大人帳下這麼多精兵強將,難道全都賴在床上沒起?”
李不才不答反問道:“護軍大人說急於向其它領主傳達命令,那麼在通知完我們之後,護軍大人又通知了哪位領主?”
“都昌領主陳諾。”
“護軍大人在通知我們的時候,是用多大的聲音,可否給在場的眾位重新演示一翻?”
劍語壓根就沒喊過,道:“現在是少帥問你為何見到令旗不來待命,是在問你,不是在問我,我憑什麼給你演示。”
李不才搶在少帥開口之前快速逼問:“這麼說護軍大人是自覺理虧了?”
少帥正想替她解圍,一句話沒出口,劍語順著他的話反言道:“我有什麼可理虧的?”
“如果不理虧為什麼不敢演示?”
這句話一出,少帥也沒辦法再說什麼了。
劍語道:“有什麼不敢的。”隨即連喊三聲:“元帥典兵,速去校軍場待命……”
“護軍大人確定當時就是這麼喊的麼?”
“當然。”
李不才微然一笑,來到都昌領主陳諾麵前拱手道:“陳大人。”
陳諾還了一禮。
李不才道:“請問陳大人,在這位護軍大人向大人傳令之前,陳大人在做什麼?”
“吃飯。”
“那麼在陳大人吃飯的時候,你的下人們又在做什麼?”
“除了吃飯,就是服侍我吃飯。”
“那麼陳大人當時有沒有聽到剛才護軍大人剛剛那種喊聲?”
陳諾思索片刻,回道:“沒有。”
“你確信麼?”
“確信。”
李不才隨後問他的下人道:“那麼你們有沒有聽到?”
眾人回道:“沒有。”
劍語見勢不妙,搶言道:“他們當時忙著吃飯,當然不會留意,何況離的那麼遠。”
李不才笑道:“看的出來,陳大人也是一員馳聘疆場的良將,而且我們現在是在叛軍的勢力範圍之內,即便睡覺的時候,又有哪個人敢不睜著一隻眼睛睡覺?何況是在吃飯?有多遠的距離,陳大人的帳篷離我頂多不過三十米而已,即便是我睡著了,如是、小小二人一直侍立在旁,難道我手下七個人也全都聽不到?難道還用親自驗證一下嗎?”
帳篷本來就不隔音,她那麼大的聲音,別說三十米,就是五十米也能聽到。
劍語辨解道:“我……我當時根本就沒用那麼大的聲音。”
“那好,瑞彤,去那邊五十米外的矮坡下麵。”
瑞彤應聲而去,到達矮坡下麵之後,回聲示意。
李不才道:“我的瑞彤就在那邊,現在護軍大人可以重新示範一下,當時倒底是用多大的聲音,你可以按當時的音量隨意說些別的。”
劍語把聲音降低了一些,隨便說了幾個字。隨後,那邊的瑞彤按照她的原話複述一遍,一字不差。劍語隻好再次把聲音降低……
“護軍大人這麼大的聲音怕是連我在這裏都難以聽清吧!倒底是用多大的聲音?”
“這……這……”聲音小了,近在咫尺也含糊不清,就是傳令不祥;如果稍大一些,五十米開外都能聽到。
李不才點頭:“可以了,護軍大人。”轉而向少帥道:“少帥既為主帥,當然比在下等人還會明辨是非,剛剛護軍大人所說的話少帥也都聽到,她時而說這樣,時而說那樣,連她自己都不敢斷定,是不是李不才有哪些地方得罪了護軍大人,所以她把令旗悄悄放到帳前,不把命令傳達給我,難道想借少帥之刀除掉李不才?少帥英明,李不才一時難以定論,還請少帥明辨。”
“這……”想不到被他一翻辨解,這一下責任全都歸到劍語身上。
劍語忙辨道:“我隻來這裏不到一天,和你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加害於你?”
“不想加害我,卻離間我們將帥,難道護軍大人是受叛軍指使,到這裏來做內應的?”
“你……你血口噴人……”轉眼之間自己竟然成了叛軍,劍語氣的兩眼泛紅,就要上前與他拚命。
少帥心中也是一團怒火,強忍著攔住她,向李不才道:“李大人休要胡說,劍語是本帥的貼身侍衛,從小到大就一直跟在本帥身邊,怎麼會是叛軍的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