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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泉處,圍繞沙泉周圍的沙灘上,又搭起了許多頂帳蓬,其中緊臨沙泉北部的平地上,正中間搭了一座巨大的圓頂帳蓬,白底金邊,甚是華麗,在它周圍的四個角裏有四座略小一點的,帳蓬間用木拒馬相連,護住中間圓帳的同時,把外麵的幾十座帳蓬隔離開來,形成一道高高的護牆,每個方向都留有一道小轅門。這圓帳便是中軍主帥的帳蓬。
幾十座帳蓬又把外麵領主們的帳蓬與圓頂大帳隔離開來,每個方向設有中形轅門,與中軍小帳相通。
李不才的帳蓬就搭在轅門不遠處,正對著圓頂大帳,從門口望去,圓帳外的兩名青衣守衛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
時值夜裏八點多鍾,圍繞沙泉的方圓一裏之內燈火通明。
“你們尊主呢?”李不才正躺在白布搭成的吊床上閉目養神,門外傳來校服女生的聲音。
香紅一直守在門外,回道:“尊主正在裏麵歇息,香紅這就去通稟。”
“不必了。”傳來輕挑門簾的聲音,想是校服女生進來,李不才閉上眼睛假意熟睡。
“天氣這麼悶,你也能睡的安穩。”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醒來,索性用一根草葉挑逗他。輕輕撥了撥他的鼻子。
“起來啦,大懶蟲。”
李不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假意驚醒:“誰!什麼事……啊,原來是你,嚇我一跳,還以為有人襲營。坐吧。”
校服女生坐到旁邊如是的床上,一邊用吊床蕩秋千,一邊道:“剛剛,你們去哪兒了。”
“離這兒不遠有座山,山上有個山洞,聽說是蟻族的洞穴,於是進去看了一眼。”李不才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掉轉方向,斜倚著床頭與她目光相碰。
校服女生埋怨道:“為什麼不叫我一聲,真不夠意思,和你把帳蓬搭在一起,就是想不管什麼事情都能相互關照一下,你倒好,卻自己跑了,連聲都不吱一下。”
“又不是什麼好事,都走了誰來照顧這裏。再說,就是想叫你,你有那份閑心麼?”
校服女生不快道:“你連叫都不叫,怎麼知道沒有?”
“不是和衛子丹在一起麼?怎麼好意思打擾。”
見他一臉的苦笑,沉默片刻,校服女生不無開心的道:“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和他在一起。”她的雙眸一直緊緊盯住李不才的臉。
看的出來,她很希望能說是,或者點一下頭,然而李不才卻回了一句:“沒有啊。”
她的表情有些凝固,李不才不敢再與她目光相觸。
坦白說,當她和衛子丹並肩從眼前離開的時候,他的心裏好像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般,直到現在還提不起心情。這種感覺似曾相識,當年朋友們就說,那是因為喜歡上讓你有這種感覺的人了唄,誠然,李不才的確很喜歡她,但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愛還是單單的喜歡而已,假如手下的這幾名少女中,隨便哪一個當著自己去同別的帥鍋約會,他的心裏也會因此而感到不快,因為他也同樣喜歡她們。
就好像那句話一樣:擁有美好的事物總是件令人開心的事,而被美好的事物所拋棄,總是會令人失落。很多認識他的人都說這是因為他多情,可笑的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情為何物。直到現在也還是一名感情世界的迷路者。
他感覺之所以校服女生跟衛子丹約會自己會那麼失落,也是和這些有關,之所以這麼難過,是因為她們相同之中又有不同,相同的是,她和伍卓然等人一樣,都是那麼漂亮,都是那麼的出眾;所不同的是,伍卓然等人是他的下人,他讓她們怎麼樣她們就必須怎麼樣,否則就是不忠,就有權把她們拋充,而且是天經地義。
而校服女生則不同,她是領主,更具有挑戰性,所以得到她的心會更令人有成就感,有時候這種挑戰性很令人癡迷,但是一旦被征服之後,這種挑戰性會不會突然間煙消雲散呢?如果真的會煙消雲散,她在自己的心目中很可能不再那麼具有吸引力,因為他不知道是喜歡還是愛,這是他最為擔心的,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兒,這樣做對她太不公平,這也是至今為止從未問起過她姓名的原因所在。
校服女生黯然一笑,把臉轉向一旁,良久,道:“我是不是很好笑。”
“怎麼會。”
“不會才怪,以前朋友們總是說我喜歡自作多情,哎,老毛病又犯了,讓你見笑了。其實,我來的目地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衛子丹想讓我做他的女朋友,畢竟我們剛剛認識,我沒有答應,他讓我回來考慮一下,你說,我應不應該答應他……”
前麵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索性直接用語言去刺他的心髒,看看他的心裏倒底有沒有把自己裝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