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合巹酒之後,歡喜微紅著小臉又吃了幾塊糯糯糕點,看著君瑾瑜那越發明亮的眸色一向淡然的她竟是不知如何才好。
正在她獨自思索間,身子一輕被身旁的男子抱了個滿懷,耳間低低的聲音響起:“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你看如何?”
歡喜一愣,慢慢回身抱住身後的男人,幾乎是微不可聞的低聲一歎:“這一生做你的妻真好……”
“這一生能娶得你也真好……”
人生這一世,能碰到一個愛你的也是你所愛的人是多麼一件幸福而難得的事,何況在這混亂而動蕩不安的世界裏人命如草賤,得以偏安一偶也往往是求而不得。
長生殿中,淨歡小臉微紅,帶著微微的喘息趴在君無憂懷中沉沉閉眼。而君無憂抬眼看著窗外清幽的月光,抬手似安撫那般輕輕的拍著淨歡的背脊,隻是落下隻為手臂不可避免的微微一僵。
那次在那之後不可避免的留下疤痕,隻是這本是他該珍重的寶貝呀,悄悄抬起那瘦弱的手腕看著上頭那個直接刻入骨子裏頭的君字,輕柔吻上然後便是喃喃自語“這一生哪怕就地地獄你也得跟著我下去”
懷中的淨歡似乎聽到了君無憂的低喃越是往他懷中靠去,顯得格外的依賴。
在長康王大婚不久之後,天涼城還沉浸在喜悅的氣氛之中,無論是茶樓裏的說書先生還是戲文裏唱的故事都變成了長康王與他那位夫人間的纏綿愛情。
然後帝王大婚的消息雖說早已知曉,但是在那盛大的排場之下卻還是驚了這天涼城裏的民眾。
蘇家那位小姐出嫁的儀式似乎隱隱壓過那位從宮中嫁出來的公主,然而宮中迎娶新娘的儀式卻又似乎是可有可無那般。
無論燈籠紅毯就連那迎娶新娘的花轎用的都是上次君歡喜出嫁時用的物件,當那位蘇家小坐在花轎之中也卻是恨不得咬碎了滿口貝齒。
淨歡站在那一襲深紅喜服人的身後,心中卻是百感交集,他所害怕的這一幕終於到來,主子要成親了他該高興才對,可是為何心間像被人硬生生撒了把鹽那般的刺痛。
身旁煙火看著淨歡那蒼白的麵色扯了扯他的袖子,還未開口便被君無憂一句話給打斷:“看著!跟著!”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是說得淨歡渾身一震,硬生生逼回了那即將湧出的淚水。
是呀!
他隻能看著,跟著,他的主子是這天底下最為優秀的男子,理所應當迎娶那些貌美如花同樣優秀的女子,他這低賤的身子早知配不上,能待在他身邊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為何還這般的奢求。
悄然垂下腦袋,不想被眼前的豔紅給晃到眼眸,卻在這時下巴被一隻冰涼得似乎毫無溫度的手狠狠抬起,耳邊是君無憂那咬牙切齒的聲音:“我說看著!”
然後便是君無憂突然低頭在淨歡的耳際間魅惑一舔,他果然看到了那正優雅下轎的蘇歡喜在抬頭瞬間那僵硬怨毒的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