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茗雪渾身一震,恬靜的容顏一凝,隨即輕輕搖頭,“不是,我隻是希望,你能夠普通的對待我。江景嚴,你知道嗎,你將我看的太重,仿佛圈養金絲雀一般;但我寧願受傷流血,也不願意總是在你的庇護之下。”
江景嚴的麵色變得有些難看,陸茗雪歎了一口氣,再抬眸時,神色淡淡,她終究開口作出了決定,“或許……我們兩人需要給對方一個冷靜的空間。”說罷,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正門的方向走去,那態度決然到,江景嚴欲動的身子猛然一停,目光凝視著她的背影良久。
“竹起,竹落。”半晌,江景嚴喚二人的名字。竹起身子翩然出現,隻是那腳步有些虛浮,他不同往常一般活躍,出現在他麵前時隻是沉默,竹落話又少,空氣頓時圍繞著一股靜謐的氛圍。
“去跟著她,若是她出了什麼事,唯你是問。”江景嚴開口,腦中突然回響起女子懇求般的目光,心內一軟,叫住欲動身的竹起,“暗中跟著她,不要被她發現,替她解決不必要的麻煩便是。”
竹起何嚐不明白江景嚴的用意,垂首應聲,身形融入夜色之中,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今夜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生了變故?竹起提步縱橫在著天地之間,那速度如光影般晃目,他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在他眼裏,少主與少夫人的爭執完全是莫名其妙,嚇得他一個措手不及。可整件事情,他卻看的無比清楚。
少夫人行事如一,她總是在堅持自己的原則下默默歉疚著少主,這一切他都看在眼底。這份深情不容置疑,所以他總是跟在她身後,努力的替對感情偏執的少主增加好印象。於諸多人來說,少主自出聲便是令人仰望的存在,他總是待他人以笑意,實則性格怪異孤僻,在經曆諸多事情之後愈發變得深不可測。
少主對少夫人過度的關懷備至,似乎觸碰到少夫人的原則,所以才提出二人“分開一段時間”。竹起搖搖頭,自己真是掙蘿卜錢操著賣白菜的心。
陸茗雪立在玄鳥背脊之上,俯首看著腳下蜿蜒盤亙的古林。經過日夜趕路程,她總算到了與玄武國相對而立的白虎國,傳聞此地風土人情皆不輸於玄武國,頭頂炎炎烈日,腳下是一望無垠的密林,傳聞這是白虎國最為凶險之地,於此同時也彙聚著天靈地寶。
那密集的古林如濃墨般化作一團,猶如地麵陡然劃開巨大的裂縫,劈開一道幽深無際的黑洞。她此刻離這片古林有著萬丈之高,卻依舊能夠感受到那一股凶惡危險的玄氣,凝視久了,腦中一股眩暈的撲麵而來,精神力輕微一晃,陸茗雪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她立即盤膝,穩坐在玄鳥身上。一頭墨發被鵝黃的絲帶高束而係,用玉簪輕挽固定著。小九歡快的在玄鳥背上來回踱步,行到古林中央時,小九獸爪憑空一揮,喉嚨裏發出咕嚕嚕的響聲,陸茗雪聞言轉頭,她那黑亮的眼眸忽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