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禽獸不如!”一名年輕的男子持劍相對,刀鋒對著那血色蒼白的男人,神情憤慨,“居然幼女下手!手段殘忍,你難道沒有良心嗎!目無法紀,就算你是江湖之人,怎可做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我……我……”那男人頓時聯想起眼前二人近來攪亂江湖,便是官兵也追在他們身後通緝,一聽府邸被抄了,哪兒還有不信的道理?
這下哪兒還有精力去理睬眼前的男子,隻手撥開他的劍,不顧掌心血液橫流,眼底蘊著陣陣戾氣,渾身玄力暴漲,狂風大亂,竹葉窸窣作響。
陸茗雪打起精神準備應付時,身旁的男子竟倏然一動,手中折扇一展,淩空一劃,空氣竟凝為實質,猛地朝那男子腹中擊去。那男子眼珠突起,一口黑血噴出,整個身軀飛出數尺,哢嚓發出陣陣聲響。
那男人雙瞳赤紅,手指僵如雞爪,雙眸不可置信的瞪大,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空氣夾雜著悶熱的氣息,另外幾人抖著雙腿,幾乎是嚎叫奔走離開,陸茗雪一扭頭,翻身便落在他們麵前,那幾人見勢不妙,紛紛提起玄力朝她命門奮力擊去。
陸茗雪袖袍隨著動作一揮,渾身玄氣驟然大氣,金黃螢光淡淡縈繞在她周身,山道之間風起雲湧,那暴漲的玄力漫天而起,那幾個男人一看,一口悶血幾欲卡在喉中——
眼前的人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竟然是元嬰後期!這是哪裏來的妖怪!
周圍的壓迫感逐漸增強,這些男子一身本事幾乎是家族用丹藥堆砌煉成,空有一個名號,麵對如山般的壓迫感哪裏有反擊的餘地,心頭劇震。隻見陸茗雪一躍而起,玄力凝聚在掌中,合掌劈下,空氣隱隱響起悶雷聲,隨著一陣短促的天搖地動,那幾名男子睜著眼,自頭頂至胸口劃開一道狹長的裂縫,鮮血噴湧而出,重重栽倒在地,沒了生息。
陸茗雪站在那處,一動不動。一襲白衣如月光清照,她麵容清冷,眼神夾雜著幾分複雜的情緒,她看的通透,卻免不得一陣心寒。
聽到窸窣的腳步聲,她抬起眼眸,對眼前俊逸的男子亦有難言的情緒。
一開始她以為,他不過是隨心而為,視人命如草芥,何來善惡,一切都與他無關;可是隨著二人的相處,愈發看懂了他的心思。
江湖已是呈霍亂之勢,沒有武林盟主震場更是一盤散沙,他雖大亂江湖,卻處處打擊著其根本,例如圈養幼女一事敲山震虎,引起朝廷官員介入,讓不少門派敲響警鍾肅清不良之風。更是讓隻知爭奪自相殘殺的門派掌權人意識道,朝廷漸漸開始插手江湖。
他做的種種一切,是在理清江湖這密密麻麻的亂線。陸茗雪微微側頭,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對著祁九輕啟朱唇。
“祁九,你是不是想要……盟主之位?”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喚他的名字。祁九的眼瞬間明亮,如黑曜石深幽的瞳眸搖曳著清淺光芒,餘暉斜照,落在他修長的身軀,眉飛入鬢,緊抿的唇瓣忽而一揚,他走到她麵前,隨手將她落下的青絲輕輕一撥。
“如果我說是,你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