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怎麼辦?要不要開門?
可要是不開的話,顯然他已經到了暴躁的邊緣了。
沈天伊頓時心軟了。
一打開門,他身上的酒味就撲麵而來,直直的鑽進她的鼻子。
沈天伊微微皺了眉,他看起來有點狼狽,西裝被他脫下隨意的掛在手臂上,襯衫上的領帶被他自己扯得東倒西歪,扣子也解開了幾顆,幾絲淩亂的頭發掉落下來,遮住了他的前額,他一向深邃的眼眸,此刻卻布滿了血絲,竟有幾絲受過創傷的錯覺。
他五官依然俊美,臉色卻顯得蒼白。
一看到沈天伊,他仿佛突然安靜下來了一樣,身體一動不動,視線卻灼熱的盯著她,他的眼眸裏仿佛有無數把火,似乎一瞬間就能把她點燃似的,臉上冷靜的可怕,麵部連一絲微妙的表情也沒有,看的沈天伊有點毛骨悚然。
第六感就覺得今晚這樣的他十分危險,可她還是試圖冷靜下來,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先開了口:“你,你喝酒了?”看起來喝的還不少。
杜遠山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拎起一串鑰匙,在她眼前晃了幾下,聲音冷的像冰一樣。
“沈天伊,你換了公寓的鑰匙,為什麼?你就這麼快想要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他的語氣充滿著深深的責備和不滿。
沈天伊語塞,她確實心血來潮把家裏的鑰匙給換了,可她錯了嗎?她換鑰匙就是想換一種心情,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而已,她不想跟他糾纏下去,她以為他已經默認了。
可他三更半夜氣衝衝的出現在這兒質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發信息給你了。”她垂著頭,聲音有點小,語氣卻很堅決。
杜遠山冷笑了一聲,俊臉湊了過來,“沈天伊,我同意了嗎?”撲鼻的酒氣襲來,卻意外的不讓人反感。
沈天伊忽地抬眸看他,他也正在看她,眼神竟有絲看不透的哀傷。
她咬牙回他:“遠山,我不是心血來潮,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話音剛落,杜遠山就狠狠的把那串已經沒用的鑰匙摔在地上,連同他手上的西裝也掉落了下來。
“你要幹嘛啊?”
沈天伊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卻又下意識的蹲下去,很快的把他的西裝撿了起來,不安的抱在懷裏。
杜遠山居高臨下的在她麵前站定,冰冷的臉湊了過來。
“沈天伊,那你來告訴我,我要拿你怎麼辦?”
看了看寂靜的樓道,看了看餘怒未消的他,她垂頭喪氣,側了側身子,無奈道:“現在很晚了,你有什麼話進來再說吧。”
兩個人再這樣爭執下去,保安很快就會上來了。
此舉正中杜遠山下懷,他二話不說閃了進去。
他太久沒有情緒失控過了,今日借著喝了點酒,他真的很想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女人,可是一看見她,他便也心軟了。
她也清瘦了不少,本來就瘦弱的她,現在看起來更是盈盈一握,弱不禁風惹人憐愛。
是不是她在做這些決定的時候也曾傷心難過?
他能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他自己的身影,說明她心裏有他。
她有不舍,有不安,有心疼,有這些就夠了!
沈天伊剛把門反鎖好,一轉身就被杜遠山牢牢的鎖在懷裏,兩個人身體之間緊的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他太想念她的味道,如今抱著她,杜遠山的一顆心終於踏實了下來。
“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而你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如何離開我,對嗎?”他的話中有著濃濃的失落感。
沈天伊掙紮了一下,無果,隻好無奈開口:“遠山,我們還是放手吧,你不能這麼自私的傷害我,我根本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堅強,我也會害怕失去,你明白嗎?”
“你是害怕失去我,還是害怕失去自我?沈天伊,你有時候比任何人都沒心沒肺!”
麵對他莫名其妙的指責,沈天伊皺眉。
現在明明是他對感情出現了猶豫,怎麼反過來指責她的不是?
“我想清楚了,我們不適合繼續走下去。”繼續這段感情,傷的隻會是她,她不想陷得太深!
“這就是你要做的決定嗎?”
他嗓音暗啞,有種深深的疲憊。
沈天伊苦笑:“我隻是想要成全你們。”
成全他們,同時也放過自己,她怕愛的太深,傷的越痛!趁她還能喘口氣的時候,她選擇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