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爺因為這個很受人們尊敬村裏有什麼大事都會給他在前排留下個坐位。記得那時候大爺爺家有個櫃子是專門裝點心的,董福澤每次去他那小腳的大奶奶都會偷偷的給他塞幾個,董福澤一直心裏對這個小腳大奶奶懷有深深地感激,以至於到後來他都始終照顧著他她。
唯獨不好的就是大爺爺沒有兒子,在那個年代,養兒防老,沒有兒子在村裏就沒有什麼底氣,更何況像大爺爺這種崇信風水迷信的人,膝下無子代表著什麼就不言而喻了。想來想去沒辦法就和這個弟弟商量了下,把他的兒子給過繼一個,爺爺呢,窮啊,加上那幾年的大饑荒,為了拉扯五個孩子有吃的就出去逃荒,去城市裏吃過餐廳的剩飯剩菜,甚至還舔過剩油水的碟子,後來沒辦法就去四處要飯吃,聽自家哥哥這麼一說,二話沒說就把一個兒子過繼給了他哥哥,這人就是董福澤的二爹。
二爹是完全繼承了董福澤爺爺的老實勁,大爺爺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那種年代老實就是沒用的象征,後來就把自己看風水的這門本事交給他二爹,二爹呢估計是理解問題,學的也不咋的,但是這給他找了個躲農作的好由頭,別人都在地裏埋頭苦幹,他拿著個風水專用的盤子,滿山的跑,找那些埋人的好地方,後來才知道,其實並沒有找下多少,就是胡亂的逛。
到了找媳婦的年紀,大爺爺就按生辰八字給他二爹找了個風水原理上絕配的媳婦,就現在正站在坡頂的二媽,有時候風水的道理並不能與現實成對稱的。
“二媽,你也別著急,我們這不都還在路上嘛,估計他們就回來了”董福澤衝二媽大聲說了聲。
“哼,愛來不來,來把皮都給他剝下來呢”二媽說完剛要轉身走,“嚴家的丫頭,你那個浪鬼爹回來了沒”二媽衝著嚴琪問道。
“我爸不是浪鬼,我爸出去給我們掙錢去了”嚴琪扯著小嗓門對二媽吼道。
“一個不著家的男人”說完扭頭就了,邊走邊還傳來聲音“福澤,給你媽說給,讓閑老我們家裏浪來”聲音漸漸遠去,耳邊微微蕩漾著嚴琪咬牙的吱吱聲,心裏明白,這下二媽算是徹底傷了嚴琪了。
“董福澤,我先回家去了”沒個好臉的嚴琪就徑直的向前麵跑去。
回到家的時候的父母已經吃完了飯,爸爸早早的已經睡下了,媽媽還在屋簷下的水泥台上坐著,旁邊還坐著個女的兩人正在費勁的聊天。
“媽,我們回來了”念萍笑笑的說。
聞聲母親抬起了頭,和媽媽聊天的女人也轉過了頭。
“飯在鍋頭上放著呢,還熱呢,吃完了趕緊寫作業去,我和你這阿姨再聊會,他姨,這是我兒子和姑娘,你倆趕緊問阿姨好,以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媽媽趕忙拉著兩人的胳膊到這位素未相識阿姨跟前。
“咱們家的房子都租給了他們,他女兒說她今天和你坐呢”媽媽樂嗬嗬的說道。
這話像是晴空的一聲驚雷,把董福澤驚呆了,他就那麼微張著嘴,站著。傍晚的風比那會大了點,吹亂了念萍的頭發,吹亂了董福澤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