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撕心裂肺般在臉上綿延。
下意識的摸過去，卻摸到了一手的濕滑。
甚至，有黏膩塞進了指甲縫中。
當一股腥味漫進鼻腔時，我猛的睜開了眼睛。
“該換臉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瞬間灌進耳膜。
我順勢望去，看到了老爺子。
此刻燭光在他的白發上，漾起了微光。
我撇了一眼銅鏡中自己那張潰爛的臉後，便點了點頭。
跟著老爺子，來到院中。
掀開枯井上麵的石板，放下一枚軟梯。
然後點燃火折子，麻溜的爬了下去。
約莫兩丈左右的距離，終於見底。
一個寬闊的洞口，便出現在眼前。
有帶著腥味的寒氣，撲麵而來。
“葉麥，進去！”老爺子叫我。
我點頭，走了進去。
在光的照射下，裏麵的空間越來越寬。
而空氣，則越來越寒。
我壓住有些急促的呼吸，最終在一冰床前停下。
一名如花似玉的少女，此刻正毫無生息的躺在上麵。
老爺子走過去，從懷中掏出一個裹著的布包。
拽住一頭，那布包便整個散開成為長條。
上麵，插著大大小小各種刀具和銀針。
他拿起其中一把精致的小彎刀，順著少女的發際緩緩的刺了進去。
美人尖、太陽穴、腮骨、下顎……
老爺子將幾點循環連成一線，輕輕一拉便剖下了整張臉皮。
而見此，我麻溜的躺在冰床上。
側臉，望向旁邊的女屍。
此刻那具原本死狀還算平靜的女屍，已然沒有了麵皮。
輪廓之上，盡是暗紅色的肉。
甚至連肌肉紋理，都清晰可見。
兩個眼睛沒有了眼皮的遮蓋，整個爆了出來，無比猙獰。
“閉眼！”
老爺子舉起麵皮，伸了過來。
那還染著血絲的那一麵，正好對著我的整片視線。
上麵，依稀能看到扭曲的紋理。
我閉上眼睛，握緊拳頭。
盡管看不見，卻嗅到了一股腥味。
那腥味越來越近，嗆到我快要咳嗽的時候，有冰涼將臉上的痛完全覆蓋。
我能感覺到老爺子的指腹正輕輕的在自己的臉上移動，那溫熱將已經快要冷卻的疼痛再次喚醒。
但是我沒有作聲，硬生生的忍住。
可指甲，卻因為疼痛而刺入了掌心的皮肉。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響起一聲歎息。
帶著回音，蕩進我的耳中。
“好了！”老爺子的聲音，有著如釋重負。
我趕忙睜開眼，拿出隨身攜帶的銅鏡。
原本那張猙獰的臉，此刻已然麵若桃花。
“這是秘錄！”老爺子遞給我一本小冊子。
我打開，看到了‘宮女李嬋兒’五個字。
“我要進宮了？”我望向老爺子。
頓時，老爺子的白眉擰成一團。“我也不想你進宮，但這世上唯有龍血，才能徹底治好你的臉！”
聽老爺子這麼說，我摸向自己的臉。
因為自小侵染了屍氣，這張臉子夜後便會潰爛。
看起來，如同惡鬼般猙獰。
這些年老爺子一直用蠱術給我控製著，這才能保持示人的容貌。
可治標不治本，入夜後臉部依舊疼痛難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