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謝謝你答應我的請求,能夠陪我這麼多天,’
‘不用,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
‘我可能要走了,所以今天來向你道別!”
‘和曆徽一起走?”
畫麵中的餘小溪,笑著搖搖頭,‘和他一起的幾個月,我能感覺到曆徽很愛我,可是他的愛太過偏執,讓我很負累,早知道如此,當初我決不會衝動答應和他在一起,本隻適合做朋友的,如今做了戀人,不僅昔日的情誼毀去,兩個人的心更被彼此滑開了傷,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從來都不是,
當初我隻是不想看到他傷心難過,他就像另一個自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可就是自己的心軟,造就了他今日的變本加厲,曆徽的愛,偏執中透著扭曲,像一條毒蛇禁噬著我,自己不論見什麼人,做什麼事,他都會莫名其妙的疑心,甚至要向我生氣質問,身邊的人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女生與我距離拉遠,男生更是半分也不敢同我靠近。
曾經一個男生撿起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書,我隻是開心的說了幾聲謝謝,而第二天他就住院了,是被曆徽打傷了肋骨,那段時間我正和他生氣,一個星期沒有理會他,他見不得我對別的男生笑,罵我背著他勾yin別的男人,
他這樣的愛,我要不起,也不敢要,我不明白為什麼做朋友可以那麼好,而做了戀人,他竟會變成這樣,
我已經很怕見到他,心理上早已對他產生了恐懼,我想擺脫他,真的很想,他已經不是當初我認識的那個曆徽了…
小古,別的人我不敢見,所以這段時間就隻能去找你,’
小溪的臉上滿是淚痕,
‘那你打算怎麼與他分手?”
‘遠遠的離開,到一個他永遠也去不了的地方,如今隻有這個辦法,’
‘去什麼地方?”
小溪在微笑,她的笑如此決絕,可惜欲低頭喝咖啡的古衡鈺並沒有瞧見,
‘小古,抱你一下吧,這是最後一個請求…’
她的手緊緊地圈住古衡鈺的腰,臉頰貼著他的身前,淚水傾瀉‘其實我很清楚曆徽介意的人是你,可自己始終給不了--
這個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就是愛情-’
‘永別了,我的愛…’她最後用唇形對古衡鈺說的話,
曆徽的眼神已經變的呆滯,手機在手中緩緩脫落,臉部輪廓緊繃,甚至全身都在顫抖,先前被指尖按著的護欄上,出現一條長長的抓痕,他順著護欄仰頭漸漸靠坐下來,口中發出一聲爆笑,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是我害的她自殺,害的她連腹中的孩子都不肯要嗎?
嗬…原來真是這樣的,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曆徽抱緊了雙腿,臉部緊緊埋入其中,他就這樣在我們麵前痛哭,將一個男人的尊嚴全然拋棄,那是悔恨,自責,更是為無法承受的真相-
我垂下眼睛,不敢再去細瞧這樣的曆徽,他的殼子已被完全卸下,隻餘留了內在的不堪與懦弱,
愛情不是論及哪個人付出的多,哪個人最好,僅僅隻是依賴一份莫名觸動心靈的感覺,
或許小溪說的對,這個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就是愛情--
“妍妍,我們先下去”古衡鈺走近身側牽住自己的手,
默默點頭應了,跟著他剛走近樓梯,就看見袁露愣神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鬆開古衡鈺的手,雙手覆上了她的肩膀,輕聲說道“袁露,清醒點,曆徽他不適合你-”
袁露抬眼看了我一下,“蘇妍,沒關係的…我就是想在這兒陪陪他…”她的嗓音幾乎硬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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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很亂,稍稍低頭打量那一雙停留不遠的黑色皮鞋,從剛才下來開始,古衡鈺就一直站在窗口這個位置,連腳跟都未移動半分,他今天似乎有些倉促,並不和平時出門穿的那樣休閑,倒像從公司直接過來的,上衣襯衫紐扣被鬆開兩個,微卷著袖口的手插進淺色西褲口袋裏,另一隻手就那麼隨意擱置在窗前的桌子上,而我則一直坐在沙發上,
“你不回去嗎?”
他沒有說話,霎那間更是心亂如麻,終於,我忍不住抬頭正視了他側麵的輪廓,恍然間似見他輕歎口氣,
“對不起…”
“對不起我什麼?”他的語言很淡,有種風吹即散的感覺,
“這次公司能發生如此大的損失全是因為我而造成的。
如果再讓我選一次,自己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認識曆徽,他的性格扭曲,偏執,卻全是建立在愛人的立場,有一段時間我心情壓抑不好,是他在身邊給我開解,對我來說他是一個好朋友-”
“曆徽出賣了你,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
“他終究是有理由的,”
古衡鈺緩緩抬起手臂,指尖處輕托起一樣東西,忽感自己的心有些刺痛,那正是我離開公司時,托小林交給他的鑽戒,
“把它交給我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睛低垂,視線遺留在那朵雪花上,
“我…”欲張口解釋,卻又停住,再怎麼解釋也掩飾不了自己的過失,“對不起,是我不對!”
“蘇妍,你說你猜不透我的心,可是你的心我也越來越猜不透了…”
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至心口湧上的情緒,嘴中輕語“怎麼會…”
“究竟懂不懂它的意思?”
“我…懂”默默點著頭,
“現在你卻將我對你的這份獨一無二,給輕而易舉的拋棄了-”
淚眼朦朧中,修長的身影漸漸遠去,他終是不肯原諒我的,
我對戒指的輕浮,也是對他這份愛的甚重,隻是,他已不願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