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車夫從茅廁裏出來了,低著頭,看見林子外的幾人,好像不願見人慌忙躲避,範平溪沒有理睬車夫,而是走進茅廁將蒙麵的人攙了出來,婦女遠遠瞥見蒙麵人脖子上的痣,隻聽那人小聲向範平溪道:“他們可有看出來我?”說的依舊是汴京一帶話。
範平溪道:“你小點聲,應該沒看出你是假的,我們待會兒這樣……!”
三人佯裝走到馬前,車夫見此處人越來越多,剛招呼範平溪到馬上,蒙麵人還未上馬,忽然幾皮鞭下去,馬狂奔了起來,蒙麵人腳未掛住,“哎喲!”一聲摔到了地上,範平溪探出頭道:“為了護送二少爺,對不住了!”馬車頃刻間奔出老遠。
蒙麵人趴在地上看著一大幫人追了出去,故意裝出蹩腳的淮南話喊道:“你們兩個天殺的,扔下我等死,我非……”話音未落,才發現人都走光了,隻剩下那個賣畫的書生還在路邊睡著,便快速往反路飛奔。
走了接近兩個時辰,蒙麵人才拽下麵罩坐在路邊休息,將脖子上的假痣扣了下來,熊又原一看已經接近蒙城地界,輕輕歎了口氣,去時一路坦途,回來卻戰戰兢兢,正思慮從哪裏買匹馬時,才發現那個書生依舊在不遠處的路邊坐著,畫擺在地上,和在天靜宮外地上擺放的一樣,隻是人卻醒了,正目不轉睛看著自己。
熊又原知道來者不善,想站起身快走,那書生卻說話了:“熊家二少爺義薄雲天,怎麼可能將同伴扔下獨自逃命,你瞞得住他們,我卻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一個想邀功的人,一個想取你人頭的人!”說罷慢慢拿起一幅畫,展開給熊又原。
畫上卻是幾個手掌印,仔細一看,卻不是畫出來的,而是完全靠深厚的鐵掌掌風長年累月苦練而在紙張上留下的掌形。
“鐵掌的最高功夫就是能在這碧雲紙上留下痕跡!依我看,都不如找一個高手來較量一下,熊二爺掌力深厚,正好在此相遇也是緣分,你看如何?”
“恕不奉陪!我此時沒功夫和你較量,若想比試,回了熊家再說!”
“那就不客氣了!”書生說完竟率先出招,鐵掌翻飛,連著擊出六掌。
熊又原早有準備,回身接下六掌,發現此人功力和自己相差不多,不敢大意,四隻手掌你來我往,連著打了五十回合,鐵掌招式相同,是以互相毫無秘密,書生忽然大叫一聲,使出鐵掌絕學“江洋翻覆”向熊又原胸口拍去,熊又原看準其左右手每換掌時將心口露出的破綻,從他雙掌間斜斜擊出一掌,重重打在胸口,而熊又原的肩膀也同時中了一掌,疼痛無比。
書生躺在地上,嘴角忽然笑了起來,沒等熊又原發問,一掌拍向自己的腦門,頓時喪命。
熊又原呆住了,氣憤這究竟是誰如此殘忍,事不成竟然當即自盡,就算是自己的父親那般狂妄,也不會下這樣的狠毒命令,要保守的秘密竟比自身性命還重要。
熊又原將藥敷在傷口處,歇息了一陣,不曾想剛走出一裏,又見一個精幹的黑衣人坐在路邊等候,剛看見熊又原便一抱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出招吧!”
這次隻打了三十回合,熊又原便將其手腳麻筋抓住,熊又原什麼都沒有問繼續向前,黑衣人蕭索的看著熊又原遠去,咬舌自盡!
就這樣直走了五裏多路程,竟有七人落敗自盡而死,還有一人見熊又原多處受傷,更是放他過去,沒等熊又原開口,也自撞樹幹頭裂漿飛。
熊又原的心奔潰了,甚至考慮自己繼續走下去的意義,外傷已經無法和內心的震撼蒼白相比,看著麵前出現十個手持長劍的人,緩緩道:“你們是不是也打算拚命的?”
“熊二爺,你自盡吧!否則我們必死無疑!”
“好吧!你們告訴我是誰要挾你們,我即刻自盡!”
“熊二爺,我們是被……”話音未落,已經中了一掌倒在地上,出掌的是出現在此人身後的一個魁梧漢子,“熊又原已經傷重,一起上,殺了他,主子有重賞,否則的話,你們知道會怎麼樣!”
幾人麵麵相覷,“熊二爺對不住了!”一人持劍直刺過來,另幾人也紛紛出招,而後麵剛來的幾人卻冷冷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