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頭爛額的陳經理,馬上明白客人的意圖,瞧出林子的不妥之處。附在她耳畔,飛快地低語提醒,“挺胸抬頭微笑。”
她頓時條件反射般地挺起胸膛,直視對麵的男人,頷首微笑,“先生,對不起!”隻是,她擠出來的微笑不但不伶俐可人,還著實有幾分怪異。
“砸到我,你很開心嗎?”這男人嬉笑的臉突然一沉,就像這房裏的燈光,陰森森的可怖。
林子當下窘得茫然失措,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隻能誠惶誠恐地搖搖頭。她明白,無論她現在怎麼做,都不會得到對方的諒解,眼前的男人就是故意在雞蛋裏挑骨頭。
“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還能在這裏工作嗎?”男人麵對陳經理和柳莎一個勁的賠笑,勉強走到沙發前,盛氣淩人地發號施令,“不是說要送我們一大堆東西嗎?讓她一會給我們送來吧!”
“是啊!最好倒酒賠罪。”其它的人,也趨炎附勢地叫起來。
陳經理可不想讓這件事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她以商量的口吻問道:“你看先生,她隻是個實習生,連最基本的技巧都還沒掌握……”
“我不在意。”男人輕慢地打斷陳經理,似乎不願意再理她們。抬頭張揚地問其它人,“你們今天要喝什麼?”
柳莎趁機拉著林子溜出來。門剛在背後合上,她就一個勁地埋怨,“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快,先回寢室。這裏交給我和陳經理。”
“那怎麼行?”她愁眉緊鎖,顧慮重重。柳莎的仗義,她很感激,隻是房裏那個專橫的男人,會輕易地放過自己嗎?她正這樣想……
堆著笑臉的陳經理從房裏退出來,那個男人跋扈的聲音也順著門縫,悠悠忽忽地飄出來,“別忘了,所有的東西,讓那個小丫頭送來。”
柳莎連忙迎上前,主動向陳經理提出,“我讓林子先回去。”
“不行!這種太子爺不好惹。”經理斷然拒絕,把酒水單往柳莎的手裏一塞,“快去準備酒水,待會林子端進去,你也一起跟進去,如果他們還要為難林子,你馬上通知我。”
“還有,你待會放機靈點。”經理利索地交待完林子,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可她含意不明的話,卻讓林子的心一寒:為難?剛才不是已經低聲下氣地道過歉了嗎?他們還想把我怎麼樣?
從小到大,她哪見過這種仗勢。很想拉住一個人好好問問,可柳莎已經急衝衝地趕去吧台,而其它的服務生,也都忙忙碌碌地穿行在忽明忽暗的走廊上,根本無暇顧及她。更何況,她誰也不認識!去找笠傑哥,不!不,他那種火爆脾氣,不和裏麵的男人打起來,才怪!幹脆趁現在大家都在忙亂,沒人注意,逃走吧!要不是怕累及它人,她真恨不得立馬就往樓下跑。
柳莎抬著滿滿一盤子的酒水飲料,大步走來。見她站在原地,六神無主的直打轉,耐心地安慰道:“不要太擔心!待會進去,隻管微笑、點頭,多說幾句對不起就行了!”
林子理解地點點頭,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托盤。天哪!交接的那一刹那,她差點又失手。先前見柳莎一手托盤,健步如飛,還以為這滿滿一盤酒水並不吃力,誰曾想,竟比剛才那塊大磚頭還要重上兩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