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傭人,大半都放假回了家。
整個別墅,就像是座空蕩蕩的牢籠,叫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虛。
歎了口氣,荼邵雄轉身朝二樓走去……
蘇小念的臉色刷的垮下來,反倒是葉澤晨麵色如常。
“陳女士,新年好。”蘇小念沒說話,葉澤晨解圍開口。
麗薩沒出聲,隻是將目光落在蘇小念的臉上。
今日是新年,她身上的衣服也以喜氣的紅色為主色調,隻是因著之前妊娠反應強烈,顯得比之前見麵還要瘦些。
意識到這點,麗薩的表情不太好看。
“我累了,想回家。”蘇小念終於開口,但這話卻是對著葉澤晨說的。
很顯然,遇到麗薩並不是蘇小念想要見到的事。
“小念,我……”麗薩想要同蘇小念說些什麼,是以靠的近了些。
但當蘇小念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兒時,突然不受控製的幹嘔起來。
“……”
這情況太過尷尬,麗薩緊抿著唇沒有再說話。
“香水兒味太濃了,我不舒服。”
一陣幹嘔後,蘇小念的眼淚都快要被逼出來,越發往後退,不去靠近麗薩。
葉澤晨什麼也沒說,隻是幫她擦了擦嘴邊,隨後看也沒再看麗薩,摟著她轉身離開了。
“小念,去我那兒過年吧。”麗薩的聲音終於從兩人身後響起。
蘇小念停下腳步,眼神落在旁處。
“陳女士說笑了,你我本不是一家人,又如何能進一家門?”
回到家時,欣欣正幫著徐姨和奶奶將餃子餡兒端到餐桌上,顯然是要包餃子了。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欣欣一抬頭就見到了蘇小念,卻嚇了一跳。
原本出去的時候還是紅光滿麵的,怎麼一回來卻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我先進屋躺一會兒。”蘇小念說完,便朝著臥室走去。
她倒也沒躺,隻是手撫著小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遠方。
偶遇麗薩,卻令她從早晨到現在積攢的好心情一掃而空,這是蘇小念怎麼也沒想到的。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她是怎麼也不會出去的。
往日裏為生活所迫,蘇小念對荼心雅的確曾經有過怨,可這種怨在自己嚐過愛情又親身做了母親之後,終於有所消弭。
如果不是灰心失望到了極致,又怎會不顧孩子便一走了之?
隻是,麗薩回來之後對她的態度,還有對陳媛媛的態度,兩相一比較,她就徹底的寒了心。
她可以不怨她當初不帶自己走,她可以不怨她後來沒回來接自己,她甚至也可以原諒這些年她對自己的不管不顧……
即便她的態度已經放到如此低,可麗薩對陳媛媛的好,還是讓蘇小念難過了。
今天是過年,蘇小念本不想想起這事兒。
可奶奶的那個銀鐲兒,下午的偶遇,還是在她心裏頭掀起了波浪。
下意識的歎了口氣,卻聽到身後門響的動靜。
一回頭,就見葉澤晨走了過來。
“在想什麼?”
“想你啊!”蘇小念接的很溜,幾乎是脫口而出。
葉澤晨笑了,要是真想他還好呢。
徑自走到她身後,伸手從後麵將她摟進懷裏。
“小念,我給你講講陳家的事吧。”突然,葉澤晨如是開口。
蘇小念下意識排斥,隻是葉澤晨這次卻沒有容許她閃躲。
“陳家家大業大,表麵看起來風風光光,但事實上,這些年叔兄姐弟間明爭暗鬥,好不熱鬧。”
陳家的事,有些是葉澤晨聽陳俊昊說過的,而有些,則是他這些年積攢下的信息。
“據聞,麗薩最開始隻是陳俊昊舅舅身邊的助理,陳俊昊舅舅這個人呢……早年間出過一次嚴重的意外,雙膝以下部分截肢,常年隻能坐在輪椅上。”
蘇小念聽到這裏,忍不住抬頭看著葉澤晨。
雙膝以下截肢?
“而這次意外,雖然對外沒有明說,但那時,正是陳家內部新舊權利交替時期!”
“或許誰都沒想到,當初誰都沒有瞧在眼裏的一個小小助理,有朝一日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雖然陳俊昊的舅舅隻能坐在輪椅上,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想必誰都能懂。”
“陳俊昊的母親素來與這個弟弟交好,他母親早逝,陳俊昊的舅舅將對妹妹的感情都傾注在了這個外甥身上,所以陳俊昊曾說過,最尊敬的人,便是舅舅同舅媽。”
蘇小念沒說話,聽著葉澤晨繼續說下去。
“一開始,誰都沒有在意麗薩這樣的人物,隻當是個不起眼的角色,陳家真正的異變是從陳俊昊的舅舅去世說起的。”
“麗薩憑借陳俊昊舅舅留給她的陳氏股份,以一己之力在陳氏內站穩了腳步,同時被陳家老爺子力保,一步一步,終於站到現如今最無法撼動的位置!”
蘇小念抿了抿唇,這似乎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灰姑娘逆襲的故事。
可事實上,凡是能夠傳出來的,也不過就是冰山一角而已。
“陳家老爺子力保?”
“嗬嗬……在我看來,或許他也不過隻是想要尋求一個製約的平衡點,來緩解陳家的內部分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