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恨多厭惡荼家人……
就連語言都無法形容！
——念念聰明……成績很好……第一……年級第一……可大學沒讀完……
葉澤晨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奶奶曾經的囈語回蕩在耳邊。
這就是小念當年大學沒讀完的真相？
那場大火，毀了她的健康，也徹底毀了她的前途！
桌下的大掌倏然收緊，葉澤晨胸口處傳來陣陣悶痛，麵上卻叫人瞧不出分毫。
包間的門從外麵被敲響。
蘇小念伸手將臉上淚痕擦幹淨，別過臉。
葉澤晨沉聲應下。
侍者端著餐盤走了進來，很快就布好了一桌飯菜。
“我餓了。”等到服務生走出去之後，蘇小念臉上勉強撐起笑，小聲說。
她率先動了筷子，可吃了沒兩口，如鯁在喉，怎麼也咽不下去。
葉澤晨歎了口氣。
“傻瓜。”將她筷子接過去，放在桌上，隨手伸手將蘇小念摟在懷裏。
大掌扣在她腦後，讓蘇小念能夠將臉埋入自己的懷中。
起初，蘇小念隻是默默流淚。
可是當那股成熟穩重的鬆木香環繞自己，她漸漸啜泣，隨後又改為大哭。
“乖，都過去了。”
葉澤晨一聲又一聲的安慰她，盡管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有些傷痕，如同是鐫刻在骨髓深處，這輩子都不會遺忘。
“還有我呢，還有我陪著你……”
細碎的輕吻落在她額際，隨後將她摟緊，任由她釋放著自己心頭的委屈……
荼好好雙手搭在桌上，下巴抵在手背，就這樣看著葉成濤。
眼睛很亮，就像是藏著星星一樣。
不過小臉緋紅，眼神迷離，有些像是喝醉。
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半，她的手機一直都在震動，荼好好卻連看也沒看。
“你該回家了。”葉成濤說。
“可我想陪著你……”荼好好眨眨眼，動作慢的足以讓葉成濤看到她長睫扇動。
“我送你回家。”
或許就連葉成濤自己都沒感覺到，麵對荼好好時，已經不再能做到像最初那樣無視。
“你喝酒了，你不能開車……嗝……”
荼好好趕忙用手捂著嘴，驚愕的睜大眼睛。
她剛才……打了個酒嗝？
葉成濤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起身伸手將她從座位上拽起來。
結了賬，葉成濤拉著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依舊是老舊的旋轉鐵樓梯。
荼好好跟在他伸手，還沉寂在剛才那個酒嗝當中，隻覺得丟臉。
她其實隻是微醺，並不是喝到完全沒有感覺。
“葉成濤……”荼好好突然停下來。
“嗯？”葉成濤難得心平氣和回應。
“如果葉姨再逼著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可不可以，直接拒絕掉？不要因為害怕她會失望，而答應那些……你不想做的事！”荼好好小聲開口，就像是蜂鳴般。
聽在葉成濤耳中，卻如擂鼓般。
他倏然回頭，就這樣看著她。
“不要強逼著自己，去迎合別人。”
荼好好在距離他兩個台階的位置上停下來。
隻有在這個位置，她才能夠直視著葉成濤的眼。
“好不好？”她鼓足勇氣，緩緩伸手，抓住他的襯衫前襟，將自己緩緩湊到他跟前。
一張口，嘴裏有梅酒的香甜味道。
“我喜歡，你做你自己。”
話音落下，荼好好伸出手，撫摸著葉成濤的下頜，直至蔓延至薄唇處。
她不是傻瓜，她知道，他答應同自己訂婚，不過就是為了扭轉葉家的危機。
可盡管如此，她依舊想要和他在一起。
就算，他一事無成，性格乖戾，總是喜歡自我貶低，甚至還愛著別人。
她卻還是放不下。
她是……他的橘子啊！
他曾經說過，她是這個世界上，對他獨一無二的朋友！
“傻瓜，沒有比做自己……更快樂的事情了！”
荼好好輕聲細語，以唇換手，蓋在葉成濤過於削薄的唇瓣上，慢慢輕吻。
葉成濤麵無表情，狹長的雙眸卻倏然大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