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帶了幾個朋友(3 / 3)

起初,蘇小念還能假裝沒看到,可當那眼神越來越放肆時,她想假裝也假裝不起來了。

與他沉黑的眸對上。

因著葉澤晨眼神裏的專注,蘇小念心髒越發紊亂。

“別看我。”伸手蓋在他眼上,擋去那擾人心的眼睛。

可下一秒,葉澤晨伸手,將她蓋在自己眼上的手抓在掌心裏,隨後又湊到唇邊,親了又親。

“我沒給你丟臉,對不對?”就在蘇小念手心癢的不行想要抽回來時,耳邊響起葉澤晨聲音。

她先是愣了下,低頭看他,在確定他說這話再認真不過時,心裏頭酸澀難忍。

這讓她如何回答?

“傻子。”兩個字,卻令蘇小念喉頭都澀了。

你看到了嗎?

閉著眼,葉澤晨幾次想脫口而出,讓心裏忐忑歸於平靜。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親我,算給我的獎勵。”葉澤晨呼吸很濁亂,滿口酒氣,那本是蘇小念最討厭的味道。

是的,蘇小念很討厭酒味,前所未有的討厭。

現如今滿身酒氣的是葉澤晨,她卻沒有半分想要逃離的心思。

他讓她親他,那她就親他。

隻是,動作還那麼生澀。

蘇小念緊張的閉眼湊近他,又記不清哪裏是嘴,偷偷掀開條眼縫尋找。

這模樣倒把葉澤晨給逗笑了。

“笑什麼笑。”她氣不過,硬生生的往嘴撞上去,賭氣成分居多。

漸漸的,賭氣初衷沒了。

恍惚間,蘇小念覺得自己似乎也被他帶醉了。

她原本以為男人的嘴是最粗糙不堪的,可葉澤晨的,柔軟如嬰兒一樣。

讓蘇小念忍不住流連,隱約明白為何葉澤晨那麼喜歡對自己做這樣的舉動。

明明應該是渾濁的酒氣,嚐到嘴裏,卻也變成了甜。

一點也不髒,甚至,喜歡的很。

“小念。”葉澤晨不敢看她,卻又不舍得不看她,稍稍被一撩撥,反應就來的又快又狠。

蘇小念不言語,隻是換了種方式小心翼翼的撬開他唇角。

還不等琢磨下一步怎麼做,後腦已經被男人的大掌狠狠壓上來。

她的發散亂了他一臉。

不過,葉澤晨很喜歡,那種拂麵的感覺,於他而言,特別真實。

也不知就這樣親了多久,分開時兩個人都是氣喘籲籲的,葉澤晨還好,蘇小念整張臉紅的不像話。

已經記不清是誰先開始笑的,反正等到兩人反應過來,彼此都笑的像孩子一樣開心。

或許是想到雅雅帶來那幫人難看的臉色,又或許是想到其他……

“我們,坐地鐵回去吧?”

地鐵上,葉澤晨靠著她睡著了。

結婚至今,蘇小念鮮少能夠見到他這副模樣。

平日裏,葉澤晨都是穩重的,可靠的,如父如兄一般的存在。

他說,他大她十歲,理當如此。

對麵的孩子鬧得很歡,家長隻是看了眼並未出聲阻止,令其他乘客不勝其擾。

倒是蘇小念,伸出手指來抵在唇上,噓了聲。

小孩衝她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反而鬧的越發凶很起來。

蘇小念有點無奈,可下一秒,對麵那小孩如遭雷擊似的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看著她肩膀方向,嘴巴一哆嗦,眼眶紅的隻差沒嚎啕大哭!

這樣的轉變,著實令人驚訝。

她下意識朝自己肩膀看去,葉澤晨依舊如剛才一樣閉眼睡著,沒什麼變化。

剛才那小孩……那副見鬼的表情……又是什麼意思?

正這樣想著,小孩哇的一聲躲進了媽媽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哄都沒用。

剛才那個叔叔的表情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他以後再也不要坐地鐵了……

陳俊昊撇下葉蜜雅等人回到酒店,盡管憤怒,臉上表情已經全然收斂好。

任是誰也看不出,他真實情緒。

隻是當回到房間,卻猛地一拳砸向洗手間的鏡子。

砰的一聲,鏡子裂開成蜘蛛網紋路!

陳俊昊手背鮮血淋漓,抬頭看著鏡中自己,扭曲分裂成幾麵。

從洗手間出來,他又恢複到麵無表情的樣子,經過電話旁,打開答錄機。

“哥,澤晨哥哥還好嗎?你回去那麼久,什麼消息也不帶給我,是要逼我親自回去一趟?”

一連幾通沒什麼意義的留言後,熟悉的女音響起。

陳俊昊原本平靜下來的情緒再度浮動,眸底沉浮間,有種說不出哀傷。

沒多時,他拿出手機將號碼撥過去。

很快,電話那頭就通了……

暫時,還是不能讓她知道,葉澤晨結婚的事……

月冷風清。

下了地鐵,兩人還要走上一段路才能夠到家。

“其實,我的脾氣並不好。”

突然,蘇小念聽到葉澤晨的聲音,酒氣散了很多,可還是醉的。

“確切的說,是很不好。”

自嘲的笑了下,葉澤晨眼鏡下那張絕世無雙的臉龐,仔細看來竟比月光還冷。

蘇小念沒說話。

“小念,人都是有兩麵的,不過有些人隱藏的深,有些人隱藏的淺。”

她依舊沒說話,葉澤晨的聲音像是要融進風裏。

見蘇小念一直不回應,葉澤晨停下腳不走了。

蘇小念回頭看他,卻見他呼出的熱氣變白霧,很急促。

“哦。”他想要她回應,她回應了,高興了嗎?

“你……”她分明是在敷衍他!

“澤晨,我也是這樣。”還不等葉澤晨說完,蘇小念已經搶先。

人都是有兩麵的。

所以在麵對同事,與麵對葉澤晨欣欣等人,她也是不一樣的。

“今晚,你果然還是看見了。”葉澤晨將話挑明。

蘇小念又不說話了。

她是個太過聰明的女人,葉澤晨心想。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在察覺到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像最開始她見到自己摘下眼鏡來的模樣。

“知道葉夫人為何給我找了個精神科醫生嗎?”

蘇小念原本以為他會順著剛才那句將今晚的事曝露到明麵上來,可他話鋒一轉,卻聊起了其他事。

原本止住了步子也重新邁了起來。

“我母親從橋下麵撈起來時,已經過了一天*,人泡的麵目全非。”

葉澤晨說著,有冷風從身後吹來,吹亂了蘇小念的長發,也一並吹亂了她的心。

“是真的麵目全非。”他又說了遍這四個字。

“往日裏的笑臉在我腦中再也不複存在,隻有一張腫脹滲水青白的臉。”

他說這話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在說街邊的阿貓阿狗一樣。

冷風從四麵八方湧來,竟有種說不住的詭譎之氣。

“當即就送去了殯儀館。”

刺骨的寒意從手指間滲透進心裏。

蘇小念雖然早就從網上看到了豪門秘辛,但親耳聽到,還是忍不住從骨子裏發涼。

“你知道人死後會往外滲水嗎?”

葉澤晨說這話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有酒氣縈繞兩人周遭,叫人分不清是真話還是醉話。

“你知道,屍臭是什麼味道嗎?”

蘇小念不說話,又或許是不知該怎樣回答。

曾經她原本以為聊齋說盡了這世間的荒唐事,可現在看來,不過是九牛一毫而已。

“那天晚上,我偷偷跑到殯儀館裏,找到她。”

葉澤晨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聽在別人耳中可能有些驚世駭俗。

他麵無表情,卻還是選擇說給蘇小念聽。

他要讓自己慢慢的滲透進她的人生裏,直到骨血相融,再也不能分開。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有多麼卑劣,可是……

“她睡在冰櫃裏,還是白天撈上來的模樣,我怎麼推她也不醒,我知道,她死了。”

“可我很累,也很茫然,一個原本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躺在那兒不動了?死到底是什麼?是生命的結束?又是什麼的開始?”說這話時,葉澤晨的表情是真的茫然不懂的。

“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