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音抬頭看不全天空,天空被一些樹枝割得支離破碎。掛在上麵的枯黃樹葉,仿佛大樹的眼淚,沒有聲音的倏然而下,在微微的、若有若無的秋風中。
顧相府中
“賢侄,以後音兒她的幸福可全都交到你手上啦。”顧丞相拍了拍莫璃的肩。
莫璃恍若未聞,‘音兒’嗬似乎將要與自己成婚的女子是她一般。
“那個她還沒有回來嗎?”顧丞相不無擔憂的說。
“這個顧相大可以放心她留信過七日之後就會回來的,今天她一定會回來的。”顧丞相看著莫璃篤定的表情便沒有再開口。
一時間花廳內無一人開口說話,氣氛開始微妙起來。
“老爺,有一個自稱念音的女子來訪。”一小廝在門外稟報。
“快請進來。”顧丞相麵露喜色,臉上還曾殘存的一絲擔憂都不複存在了。莫璃握著木椅的手莫名的緊了,連關節處都已泛了白。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念音已翩然而至。臉上滿是疲憊之色但表情甚是平靜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念音,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說著一臉的愧疚之色,“也幸虧王爺告之真相,否則我們父女二人豈不是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相認。”
念音心頭一顫原以為是皇上告訴的沒想到竟然是他。心裏原來還有的一絲希冀也全都消失了,以為他是有苦衷的是被迫的原來始作俑者便是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轉過身衝著莫璃盈盈一拜,笑的顧盼生輝:“此事還要多謝王爺了,此事就當是與小女助王爺救災一事一筆勾銷,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莫璃心頭一痛,淡藍色的眸子裏醞釀著沉沉的如同霧靄般的憂傷,腦海裏回蕩著:“從此我們兩不相欠------”我倒寧願你是恨我的------苦笑一聲,需扶起念音。
“念音呀,還有一事要與你商議,就是這聯姻一事------”顧相支吾著說。
“但憑顧相吩咐,我本就是奉娘親的願望來幫你一件事情。”念音打斷顧丞相的話說道。
“念音,我------”顧丞相似乎還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念音,你應該知道的你去自然比惜音去合適。你一向做事有主見,也很堅強而惜音性本嬌弱又有心跡的毛病。”莫璃不忍顧丞相因為念音一番犀利的話語而痛苦的樣子開口道。
念音忽然覺得這是她聽過的最好的笑話了,因為自己不願暴露出自己的脆弱、痛苦而讓身邊的人擔心顧作堅強成了自己去聯姻的借口,而且這句話還是自己所謂的身邊人。
“大人的愛女之心我也自當成全。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我現在暫居在落日湖的一條船肪上。”說完念音轉身而去。
夕陽在天空上被撕裂,昏黃的陽光一點一點的沉落下來。那光輝盡撒江麵,滿湖躍金,燦若錦帶。
回到船肪,讓蕊姨去把留在王府的東西拿回來。念音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不可抑製的。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顧夕澈,自然更沒有注意到那一向平靜無波的茶色眸子中的心疼。
就這樣顧夕澈靜靜的站在狂笑不止的念音身後,一直待她平靜下來。
念音轉過身“有什麼事?”
“皇上叫我來告訴你明天晚上請你參加迎接來使的宴會。”
“好,那麼他們對聯姻人選的更改沒有任何的異議嗎?”
“沒有,他們隻是知道你是他的女兒這就足夠了。”顧夕澈淡淡的說。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雖然同樣是他的女兒但是差別卻是很大的,這步棋走的還真是好呢。”說著念音輕輕的笑了起來,裏麵包含著深深的痛。
“如果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不要用笑來淩遲你自己。”依舊清冷的語調。
念音一楞,轉眼間船肪內已隻剩下自己一人。
生命是蝴蝶,盲目而華麗,是蝴蝶,飛不過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