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嗎?她現在的身子還不能太操勞,帶孩子多累呀,你別老是纏著她,夫妻倆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現在顧好她的身子骨要緊!”淑太後低聲,一上來就抱怨玉邪,不問是非。
玉邪也不怪他,在他的世界裏,林若雪總是沒錯的,錯的隻會是他。
“是是是,下回不敢了。”連忙答道,心下感激著老太太,如果她在,那些個老媽子和婢女怎麼可能那麼盡心盡力。
“還不走,小心點,別吵醒她了,夢生都已經睡著了,一會兒進屋也小心點!”淑太後又交待道。
玉邪點了點頭,這才抱著林若雪起身來,往樓下去。
而淑太後卻沒有走,站在高高的屋頂,望著龍脈的方向,龍脈頂的燈火不知道何時才會又亮起,她同七魔七煞說好的了,隻要司夜和白素回來,就點燃龍脈燈。
白素那肚子都七個多月了,也不知道身子骨怎麼樣了,司夜這孩子自小養尊處優,怎麼懂得照顧呢?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更不是他們此時在修魔塔的第幾層了。
然而,有一個人,他也想知道。
是太虛。
他並沒有離開,而是混入侍衛裏到了奴宮魔塔了。
知曉墮魔之地後,寧洛就布下了重兵把守奴宮,更是同漣俏一起布下了多重結界,就等著白素和淩司夜出來後,徹底封死魔塔了。
以他的估計,淩司夜和白素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到了幻界了,活地圖已經幫不到他們了。
若要出幻界,隻能靠他們的悟性了,隻盼他們兩人心所念之處是個好地方了。
夜正深,寒星稀疏,太虛道長獨自一人,小心翼翼地在魔塔後麵坐著,感受著。
沒有任何墮魔之地的氣息,或許他是多想了吧。
羲風的墮魔之印都沒有完全形成,裏頭關著的人怕是有心無力了,那麼多年過去了,他這個守護者著實不想再回去了。
待龍脈頂的燈亮了,寧洛和漣俏一定還會回來吧,同白素和淩司夜一起封了這塔樓。
而隻有到那個時候,他也才能真正放心離去,去過他逍遙的日子,或者就回那深峽穀裏,或者就偷偷跟著他的徒兒去。
太虛就這麼坐著,坐著,總是一坐就是一整夜,一整日。
而漣俏和寧洛,其實也沒有走多遠,一路從龍脈往狄胡向東走,此時正在一個村莊裏。
寧洛一路懸壺行醫,漣俏則是幫著尋藥草,兩人配合即為默契。
都不知道日行善,恕孽罪,息天怒這方法有沒有效果,隻是,兩人做得開心,過得坦然。
或許,這樣的意義更大,這輩子都還未過完呢,多想下輩子所什麼?
夜已經神了,兩人這才得閑,送出了最後一包藥草,就掛在一個小帳篷前麵,是白日裏來尋寧洛看病的一個老者。
“終於搞定了,走吧!”漣俏說著,拍了拍手,一手,一身的藥味。
“累嗎?我背你?”寧洛淡淡問道,總是這樣,白日裏看病開藥,夜裏還有將送上幾貼藥材,才靜靜離去,繼續往前行。
“不累,同你在一起,做什麼都不累。”漣俏並不遮掩什麼,也不知道羞,現在不說,心裏話留著什麼時候說呢?
寧洛似乎早已習慣了她這麼直接而坦誠,笑了笑,問道:“是不是同我在一起也不會感覺到餓呢?”
“有那麼一點點餓了……”漣俏低聲,怎麼可能真不害羞嘛。
寧洛笑著,遞上了幹糧,道:“給,這幹糧先吃,一會兒到前麵鎮子上去,給你尋好吃的。”
漣俏接過,習慣地掰成了兩半,還了寧洛一半。
兩人十分的默契,從來就不會有人推脫什麼,寧洛邊吃著,邊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原本都說服自己了,每每這個時候,卻十分的不舍得。
“看啥呢?不許看了。”漣俏轉過身去,徑自收拾起包裹來。
隻是,寧洛終究是忍不住,從身後抱住她,淡淡道:“還是舍不得……”
漣俏微微一僵,心口頓時泛酸,雙眸一下子濕了。
“都說好了,不許提這事的,不許說舍不得的!”低聲,哭腔濃了。
寧洛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抱著她。
是啊,說好了,不許提的,就當忘記了吧。
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一日一日痛痛快快地過。
等真到那一日了,再悲傷,或許,就會從此悲傷了,所以,現在要珍惜快樂的時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