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之際,不知為何,一個念頭突然浮現在腦海裏。
這個男子魔性未大發之前,是什麼樣子的,不得不承認,他不語,他不懂,他沉眸靜思的時候,是如此的溫柔,比那冰涼涼的太子殿下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又是突然一個念頭,可不可以不殺他,可不可以幫他過了心魔階?!
隨即,這兩個念頭都消失了,她連心魔階是什麼都還不知道,豈能輕易談過心魔階呢?
很快,身旁再沒有任何動靜了。
血影一落地便放開了漣俏,而漣俏急急退了兩步,正要開口,卻是驟然大驚,他一身白衣皆是血跡,身上無傷,看樣子是方才那些利爪了。
若不他,過這利爪林者,豈能毫發無損?
這是第幾層考驗了呢?
這兒,可以落地了,似乎是一個斷崖,而血腥味比方才重了很多。
漣俏分得出來,並非血影身上的,而就在前方那片黑暗裏。
“在前麵,是夕兒。”血影淡淡說到,便朝前麵走去,身影很快便沒入黑暗裏了。
漣俏大驚,竟是這麼快!夕兒是他的直係血奴,他能察覺到,並不奇怪。
急急追了上去,隻盼著上了第十九層能拖延長一點時間了。
四周已經不那麼黑了,漸漸明亮了起來,光就是從前麵一道石牆散發出來的,那光勾勒出了石牆上壁畫的形狀,漣俏一看便認出來了。
看樣子這魔塔裏每一個結界都是一樣的了,至少,二十層之下的都是一樣的。
腦海裏又一個念頭蹦了出來,是不是可以將這個家夥封在這牆裏呢?
隨即又自己打消了這念頭,自從入了魔塔思緒似乎開始淩亂了。
封不住他的,是她淩亂了,有些莫名的頭疼。
血影亦是認得這結界,沒有說話,退到了一旁,還算有點耐性的。
漣俏有些累了,隻是還是開始那套故弄玄虛,手舞足蹈地折騰了好一會兒,戲再也演不下去了,終於乖乖地打開了結界。
然而,當他們到了第十九層,卻是都驚了,連血影亦是變了臉色。
那巨大的琉璃血房裏,林夕正一點一滴在蠶食著羲雨!
漣俏連忙回過頭,幹嘔了起來,血影卻是上前,那瘦骨嶙峋的手緩緩撫上琉璃房,冰涼涼的觸覺,他再熟悉不過了,亦曾經在這裏被困過,餓過!
隻稍喝一口裏頭的血,便會消一份魔性,這便是寧洛所謂的封印。
漣俏不知道如何是好,真不該將羲風困在這裏,當初到底是誰的主意啊!這個死法,即便是大奸大惡,也不至於啊!
“夕兒,想出來嗎?還記得師父嗎?”血影淡淡問到。
羲雨已經被蠶食殆盡,這才緩緩抬起頭來,雙眸滿滿的血腥,唇畔竟是泛起了一絲稚嫩的笑來,道:“記得,師父。”
血影手中力道驟然加重,整個琉璃房便就這麼瞬間破碎了,裏頭的血並沒有流下,而是消散不見,而林夕眸中掠過的那一絲不屬於她的妖媚卻是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