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漸漸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夢兒,對不起,我騙了你。”
似乎是確定了什麼,話題終於回到了正軌上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唐夢故作一臉的狐疑,她心下亦有了定論,卻需知道更多的事情。
“我本是白狄王室的奴,奉命潛到唐夫人身邊,為的正是血狐的下落。”他又說謊了,或許,從此每一句話,都會是謊言了。
“你果然是白狄的人!”唐夢故作憤怒,一把推開了他,一拉開距離,終於更自在了些。
她的反映唐影並不好奇,她同淩司夜這一路定是查出不少事來的,有些是有意留下的線索,有些卻是他們的猜測,突然覺得諷刺,自己這一路留的線索,不僅僅是引著淩司夜來,更是一直親自向唐夢揭穿著自己的謊言。
這是不是所謂的自作自受呢?
“夢兒,對不起,我騙了你。”他的道歉,卻不是此時所說的事,而是為這八年來的隱瞞,為自小到大的感情,為當日在迷失之林裏的那個噩夢。
“唐影,你這個騙子!”唐夢勃然大怒,終於是真正怒了,一巴掌狠狠地甩了過去,厲聲,“唐影,你這般退讓,你這般隱忍,你把所有的苦藏著,所有的債自己背,你有沒有問過我,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從此就把你當作騙子,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忘記過往的一切,自小到大的點點滴滴?你有什麼權力下這樣的決定?”
唐夢的情緒似乎無法控製一般,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著。
而此時一室突然寂靜了,靜得她的喘息聲都那麼明顯,靜得仿佛全世界都沉默了。
唐影整個人都愣了,似乎是被什麼當頭一棒一樣,那麼突然,下手那麼重,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準備的機會。
就如同在迷失之林裏的那個噩夢,她恨他,她掐住他逼問,逼問他憑什麼這般自私。
“你說呀,你憑什麼這麼自私,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地放手了,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唐夢吸了吸鼻子,或許是太過入戲了吧,突然好想哭。
這麼一瞬間,她想,如果沒有遇到淩司夜,或許,她會昧著良心永遠欺騙他了。
就那麼一瞬間,她希望自己就是真正的唐夢,擁他入懷,告訴他,他的夢兒回來了,告訴他以後的日子不會在苦了,不用再對她強顏歡笑了。
隻是,隻是那麼一瞬間而已,隻是,她終究是遇到了淩司夜。
唐影似乎這才緩過神來,一臉的驚慌,不知所措,那溫軟而沉靜的雙眸似乎從未如此驚慌過,慌地像個迷路的孩子,看著她,就這麼看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想起來了嗎?忘情沒有反噬嗎?她想起他是誰了嗎?
“夢……夢兒……”喃喃地開了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依舊是那麼不敢相信,害怕這又是另一個噩夢,害怕一觸碰到她夢就醒了。
再怎麼美麗的夢都是噩夢,不醒才是美夢!
命中注定的劫難一般,他的手即將要觸到她的臉之時,她終究是還推開了,親手打碎了他的夢。
“唐影,我不是唐夢,方才那一巴掌是我替唐夢給你的,是真正的唐夢該有的反應。”唐夢冷冷說到,依舊直視他的雙眸。
唐影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她這話,似乎比方才那一巴掌來得讓他難以理解,難以接受。
這是什麼意思?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夢兒究竟怎麼了?!
“真正的唐夢八年前已經死在西界門口,我是五百年後穿越而來的孤魂,借了她這身子,我同淩司夜這一路北上失蹤了那幾日便是到空山去了,你同唐夢過去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唐夢解釋地詳細,亦是十分的決絕,仿佛說得跟自己無關的事一般,很是客官,她心底好像抽自己幾巴掌的,手都握緊了。
唐影仍舊沒有說話,就這麼愣愣地看著她。
“我沒有騙你,我知道你為唐夢血洗了空山頂,唐夢為了救你聽從了唐夫人的命令服下忘情,而你繼續以影衛的身份守著她,為唐夫人尋血狐以保證唐夢能順利接任空山掌門。”唐夢繼續說到,退了幾步,又道:“而你,在很早之前就瞞著唐夢入了魔道,隻是當時還未是唐夫人的對手,為白狄奴,繼續留在唐府真正的目的便是會尋血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