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暗暗鬆了口氣,卻依舊是一臉複雜,跟隨而去,雙手不由得攥了起來,她很清楚自己心裏的感受,不舍,疼,很疼!
淩司夜推門而今,隨手便關了門,臥房亦是向來不留任何人伺候的。
雲容在門前止步,屋內燈火一亮起,她便輕輕落了鎖,緩緩轉過身去,淚終於是忍不住濕了眼眸,在麵紗裏靜靜地流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麼利用殿下對她的信任的。
或許,從今以後,這個本就多疑的主子,連她都不會再信任了吧。
看著屋內漸漸遠去的背影,步步後退,退下了石階,這才緩緩地轉過身去,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靜靜地等待明日該降臨的一切。
屋內,昏暗暗的燈火向來是淩司夜最喜歡的亮度,紗白的垂簾遮掩了一切,隻是憑他一向的警覺不可能察覺不出內屋榻上有人的。
隻是,此時的他卻早已警覺不起來了。
方才那黑色裘袍裏的藥散已經沾滿了一身,皆是細細粉塵一般的顆粒,一遇到燈火便會瞬間通過皮膚融入身體裏去,躲都來不及躲。
這是一種極強的春藥,李公公很早就給雲容了,她一直留著,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也有用上的這麼一日,卻不是為自己而用。
一股燥熱控製不住上竄,輕易便麻痹了淩司夜的神經,雙臂欺在案上,額上青筋暴露,眸中掠過了一絲絲嗜血的怒意,隻是很快便在也淩厲不了,卻是越發的深邃,猶如一潭深泉一般,掉進去了就別想在出來。
知道自己中毒,更知道中的是什麼毒,隻是,根本就控製不住,本抓成爪的雙手費盡地伸展開來,猛地一掃,隻是,一身內力似乎被束縛住一般,根本就運不出絲毫來,長落空。
手隨即又是緊緊握住,竭力克製,步步艱難朝大門而去。
除了雲容,誰都無法這麼對他下藥!
終於是太過疏忽了吧!
她這是父王那邊搪塞不過去了,還是另有什麼目的呢?
手還未觸碰的門把,身後腳步聲便重了。
猛地回頭,看到的是一個女子,一身上下就隨意裹著一件鬆鬆散散的白袍,赤裸著雙腳,身姿曼妙,玲瓏浮現,五官精致,小臉上盡是紅暈,如出水芙蓉一般,隻是,這紅卻不是一般的羞紅。
她一步一步走近,嬌羞地笑著,越是走近,身上的迷香之氣越是濃鬱,而芊芊玉手越是將那白袍裹緊,似乎是怕。
淩司夜沒有動,就這麼看著,原本尚存的一絲理智和戒備早就隨著這迷香之氣而消散了去。
深邃的雙眸深沉地有些可怕,如同伺機而動的獸,盯著眼前的獵物。
晴兒當然是喜的,雲容沒有騙她,殿下果然對這迷香精沒有任何抵抗力和察覺,明日起,今夜這事是如何發生他根本記不住的,到時候雲容會替她做一個很好的解釋。
當然,她也是驚的,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他,第一次這麼久地看他深邃的眸子,第一次這麼衣不蔽體地站在他麵前。
這麼麵對愛慕已久的男子,或許,驚更甚於喜吧。
她就這麼站著了,一動不動,看著他的雙眸,看著看著,便失了神,突然很想很想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著什麼,突然,很想知道他心裏溫暖不溫暖,突然好想住進入。
愛一個人,其實和愛錢一樣,都輕易能讓人貪得而無厭,得寸又進尺。
她都恍惚了,連被冷不防攔腰抱起都沒有緩過神來,還是癡癡地看著他的眼。
知道背後的冰冷感襲來,她才清醒過來,整個人都被欺在一旁的大理石書案上。
原本的迷失,卻被這透心涼的觸碰狠狠地抽醒了,隻是,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醒……
這段記憶,她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已經忘記了,然而,當太子殿下帶回那個孩子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一直一直都不敢想起,而不是忘記。
那個孩子,名為思夜,殿下取名無情。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疼他,或許這樣她能好過一些。
雲容沒有再開口,沉默了下來,那晚的一切,她在門外都看清清楚,身影是那麼清晰,殿下根本就沒給晴兒任何尊嚴,雖然敵不過藥力,他又怎麼可能會完全的沒有一絲絲的清醒呢?
“這麼說當年是你害了晴兒也算計了殿下的?”肖笑問到,心下仍舊是不解著,隻是見雲容的神情便再沒敢多問下去了。
苦哭沒有出聲,隻是偷偷拽了拽肖笑的衣裳,示意他離開。
這裏頭定不僅僅是雲容姐講的那麼簡單吧,她似乎不願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