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眸,本以為會就這麼結束這本就該結束的命運了,方才,即便耳畔的呼嘯急促,貫耳,她卻分明聽到自己喊出了一個名字,他,淩司夜。
很多人說,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便是能給你足夠安全感的人,小時候會是父母,長大了便會是另一半。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
四周的一切早已靜止了下來,不再是先前的榕樹林,前方望去,更沒了先前的竹林,這不過是一片鬆樹林罷了,再普通不過了。
而方才緊追她不放的一群群小蒼鷹仿佛瞬間消失了一般,連跟羽毛都不見蹤影,更別說是圍在四周蠢蠢欲動的百獸。
似乎,換了一片林子一樣,她都險些以為自己出了那迷失之林了!
唐夢鬆了鬆緊攥著的手,這才感覺到掌心的疼痛,兩手掌心皆是粘乎乎的血,方才握著太緊,指甲都刺入了掌心。
似乎想起了什麼來,也不顧不上滿手血跡,伸手撫摸上側臉,一下子便有了刺痛感,很是疼痛。
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道傷疤,就這麼靜靜地撫摸著,細細地感受著疼痛。
毀了?
緩緩蹙眉,手下一重,不由得哇哇叫了幾聲。
“真疼!”徑自說著,便朝前方而去。
這麼會這樣?
一下子什麼都消失了,那個女人呢?還有她手下的那些野獸呢?
這林子究竟是不是原本的林子,而那片有淩司夜留下的痕跡的竹林呢?
手仍舊在臉上輕輕摩挲著,腳步卻不由得加快了,帶著血跡的白色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密林中了。
密林,鬆樹林,不似先前那般照射不進陽光了,此時,天已經完全大亮了,陽光斜射而入,清晨的空氣很是清新,林裏彌漫著淡淡的鬆香味道,鳥叫蟲鳴,一片生機。
一顆老鬆樹上,幾隻小鬆鼠追逐著,上竄下跳,相互扔著鬆果,嬉鬧地不已樂乎。
時不時還掉落了幾個鬆果,皆是撲通撲通地,突然,聲音有些奇怪了,不是掉落在地上了的,而似乎砸重了什麼人似的。
啪嗒~
又是一聲,這時候樹上的小鬆鼠們才停了下來,搭著前爪,好奇地相視,隨之齊齊朝樹下看了下去。
原來是砸中了樹下那人,他,醒了。
大手摩挲著被砸紅了的額頭,緩緩地睜開了惺忪的眼,隻覺得這一覺睡得似乎有些久,腦袋尚且沉沉的。
然而,很快便發覺了四周的異樣,頓時警惕,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眸惺忪睡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戒備。
這是什麼地方,他明明記得自己在竹林裏的,怎麼就睡了過去了,怎麼又會到這裏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很美很美,美得即便他現在是清醒的,都還會控製不住想回去。
夢中,他救了唐夢,他把唐夢找回了了,帶回家了。
夢中,唐影並不是不生不滅不可敵的血魔,一直一直就懷疑,自從見過小夕兒後就隱隱懷疑,連自己都不敢去多想,更不敢告訴唐夢。
魔道,自上回查出桂嬤嬤的異樣,他就開始追查了!
啪嗒~~
又是一個鬆子掉落,這回可不是小鬆鼠搗亂,而是樹上的送子自然掉落,又一次砸在他頭上,惹得他一陣厭煩,隨意拔劍一揮,冷藍的劍光掃過,整顆大鬆樹就這麼轟然倒下,樹上的小鬆樹吱吱叫著四下逃竄。
淩司夜這才緩緩轉過身去,冷冷地掃了那鬆樹一眼,眸中遲疑掠過,再次揮劍,依舊是快如閃電,看不清招式,隻見劍光,冷冷的藍,一道道朝四周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