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她整個人亦不那麼心浮氣躁了,聲音都溫柔了,道:“我可以先放你走,你答應我把事情辦了就回來。”
瞬間就這麼柔情似水了起來,看得他,等著他回答。
唐影卻隻是看了她一眼,牽著小娃娃便轉身了。
硬的不成,軟的,他不會,也不想,承認,豈可如此隨便給予?
還是自己去試試,省得同她多廢話。
小娃娃方才插話都沒被師父瞪,這下子膽子也大了,本還想說話的,見師父牽她的手要走,心下頓時大喜,回頭朝蝶依眯眼一笑,很是得意。
蝶依連忙上前,攔在門口,道:“我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
“不用,多謝。”唐影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她的手,牽著小娃娃大步走了出去,一出門,身影一幻,須臾間已經出了門外花圃了。
蝶依沒再追,卻是大喊:“喂,我勸你被多費力氣了,你自己走不出去的,這兒到處都是幻境,是你自己的……”
戛然之聲,險些把這迷林的秘密說出來。
又是個不知好歹的男人,溫柔是溫柔了,卻一樣的難纏,去了也好,她有機會摸清楚他心底那一抹脆弱,看看究竟是怎樣的記憶能真真正正困住他的!
輕咳了幾聲,亦是出門,卻是朝同唐影相反的方向而去,先前那個男子已經破了兩回幻境了,原來是天朝的太子啊,他的父王和母後,看樣子都不是他真正的脆弱了,會不會是那個名喚唐夢的女子呢?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是不是又入幻境了!
仍舊是竹林,林外天色漸暗,林中早已一片黑暗,靜謐無比,連盛夏裏的蟲鳴都沒有,隻有琴瑟之聲,幹幹淨淨的聲音,在林子裏悠揚著,很是空靈。
在林中最茂密之處,隱隱看見一處竹樓,遠遠地透出了溫暖的昏黃色燈火,琴聲便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走近了,聽得那琴聲更是悠揚,竹簾半卷著,屋內的一切都可見。
撫琴的是一個俊美的男子,修長溫潤的手指在琴弦上嫻熟地撥弄,線條分明的唇畔噙著玩味的笑意,玩味中透著邪佞,邪佞裏隱著寵溺,寵溺裏藏著滿足,一貫霸氣而猖獗的雙眸亦是笑意滿滿,不看琴,而看眼前佳人。
佳人一襲白衣長裙,很是簡單,長發隨意披著,似乎剛出浴一般,發梢還有些水滴,慵懶地斜倚在竹塌上,一手支著頭,亦是看著他,亦是一臉玩味。
良久,都是這麼相視著,誰都不曾移開視線。
終於,女子緩緩蹙起眉頭,越發的聽得一臉認真,隻是,不過須臾卻是驟然大笑起來,道:“錯了錯了,方才走了幾調,哈哈,太子殿下,你彈錯了!”
“愛妃你先眨眼了。”淩司夜眯眼,笑得燦爛。
兩人正無聊遊戲著呢,相視不語,她先眨眼便算輸,而他,挑錯了一個音調亦是輸。
“你先錯我才眨眼的!”唐夢直起身子,認真了起來。
“口說無憑。”淩司夜起身走了過來。
“你!”唐夢怒目瞪他,這家夥又要耍賴了!
“本太子能陪你玩這無聊遊戲你就該知足了,幼稚不?”他推了她,徑自在竹塌上坐了下來,隻是還不待她開口,卻又是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擁著斜倚了下去。
“太子殿下,本宮被你困在東宮已經好幾日了,在這麼下去,人會悶出病來的。”她整個人的不著一絲力氣賴在他身上,腦袋就抵著他光潔的下頜。
這依舊是回憶幻境,他們合好之後,東宮裏的日子。
他完全地沉浸在裏麵,已經很久很久了。
“你該自稱臣妾。”他垂眼看她,雙臂圈上她的腰。
“太子殿下,臣妾想出宮。”她打開他的手,翻身,欺在他身上,盯著他看。
他蹙眉,思索了須臾,又道:“還是自稱本宮來得適合你。”
她一愣,隨即重重朝他心口上打了去,道:“沒同你開玩笑,我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