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她懶懶喚了一聲。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雙眸沉斂,腳步仍舊不慌不亂。
“我去哪裏呀?”她問到。
“尋一樣毒物。”他答到。
“尋毒物做什麼?”她不解。
“引出血狐。”他毫不隱瞞。
她一愣,又是蹙眉,深吸了口氣,大膽道:“師父,你把麵具摘下來我看一眼,我就幫你把血狐找出來!”
“不必了。”回絕的話,以他那一貫淡淡的語氣說出來,沒有決絕,卻令人無可奈何。
她又蔫了,趴回他肩上去,耷拉著腦袋,垂著眼角。
“師父……”這一回,有氣無力了。
“嗯。”他仍舊答到,似乎之前的討教還價都未曾有過一般。
“夢姐姐和大哥哥是你的朋友嗎?你怎麼不見她,大哥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咱就這麼走了,夢姐姐會擔心的。”她似乎還真是放棄了討教還價的念頭了。
他心下一顫,眸一怔。
朋友?
淩司夜是他的朋友嗎?
以現在來說,淩司夜算是他的主子吧!
而,唐夢,又是他的朋友嗎?!
“你夢姐姐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反問到,並不會刻意欺騙這個孩子,當然,更不會讓她知道什麼。
“嗯……師父,大哥哥真的是天朝的太子嗎?那夢姐姐就是他的妃子了吧,以後是不是就是皇後了?”她好奇著,一直就沒敢多問唐夢這些事情,大哥哥在的時候老不喜歡她那麼好奇問東問西的。
“當皇後好嗎?”他反問到,步伐明顯慢了。
“當然好,多威風,可以母儀天下,我覺得夢姐姐一定會是個好皇後。”她卻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說得很是肯定,打心底就喜歡那姐姐,打心底就懷疑著,師父一定也是喜歡那姐姐的,當然,她不敢問的。
“嗯。”他知道應了一聲,似乎沒打算多聊下去。
又是沉默了!
“師父……”她特意拉長了語調。
他沒有再回答,不是不理睬她,而是沉浸在了記憶裏,那麼多年,行屍走肉一般,是有記憶,隻有這份如同陳年的風濕一般的記憶,下雨天的時候就會疼,腐骨蝕心一般的疼,而又無可奈何。
見他沒回答,小娃娃便是仰頭頭來,揉著他的脖頸,直視他,道:“師父,我告訴你,血狐它真正喜歡的是毒血,不是什麼毒物!”
夢姐姐和大哥哥都錯了,上回那藍色幽靈應該也是師父為尋出血狐而引出來的。
他們都錯了,血狐對毒血才沒有抵抗力,劇毒之血,隻需一種,不被汙染,不會其他毒血混雜,那嘴刁的狐狸根本就沒有抵抗力的!
唐影驟然止步,這才從記憶中緩過神來,消化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毒血,隻需一種,不被汙染混雜?
難道唐夫人給的情報亦是錯的?
血狐是空山之物,這個習性竟然連她也不知道?
“當真?”他眸中透出了認真,亦是直視她。
“嗯,它的嘴可叼了,不好養,因為尋不到大個頭的毒物,我都隻是喂它各種毒蟲子的,跟我在草原上玩了好久的,後來耐不住餓就自己出去覓食了。”她如實答到。
“你如何會遇到那狐狸的?”他好奇了,這血狐是算是妖獸中的元老了,也不知道活了多久,怎麼可能是這孩子養的!
“就是有一回,我看到它在吸一隻巨幅的血,嚇得我掉頭就跑,然後它就追上來,賴著我不走了,接連好幾日都還把那巨幅給拖到我麵前來,要我給它再找一隻,後來實在不行,我就給他抓一些小毒蟲了,它有時候會跑附近去覓食,鼻子可靈了!”小娃娃說著,心裏一下子難受了起來,她出賣了小狐了。
隱下眸中那一抹難過,仍舊是笑著問到,“師父,血狐自己出去覓食老遠就能嗅到味道的。”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沉斂的眸中掠過了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