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你是不是越來越好事了?”淩司夜笑著問到,事不關己高、己不勞心,這才是她唐夢的風格。
唐夢一愣,隨即淡淡笑了起來,道:“救吧,畢竟是個孩子,就當我這個不稱職的娘為咱那娃娃積點德。”
淩司夜心中頓時一緊,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原來,還一直惦記著呢。
唐夢隱隱歎了口氣,一把抱起那小娃娃來朝小船而去。
淩司夜緩過神,追了上去,卻是接過那孩子,另一手牽著她,十指相扣,很緊很緊。
蕭老撐著船,很快,小船便漸漸消失在密林中。
唐夢小心翼翼地照顧著那小娃娃,淩司夜親自替她把了脈。
蕭老這船雖小,各類藥物卻是應有盡有,入這萬重大山,危機重重,毒物眾人,豈能沒有準備。
蕭老並沒有再往前而去,而是隱在入山的密林中等著主子下令。
“你說這孩子是哪裏的?難不成從山裏出來的?”唐夢看著懷裏的一臉蒼白仍舊昏迷的孩子,眸中隱隱有些心疼。
“醒了就送她走,這孩子不簡單。”淩司夜淡淡說到,雖明白唐夢的為何心軟,卻戒備依舊,畢竟他們此行亦是不知多有些凶險。
“長得真漂亮,就像個瓷娃娃。”唐夢淡淡說到,早已親自替這孩子梳洗打理了一番。
淩司夜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話。
“喂,去村子裏尋套衣裳來,漂亮點的。”唐夢推了推他。
淩司夜蹙眉,不動。
“去呀,她這衣裳都髒成這樣了。”唐夢催促著,根本就沒把淩司夜方才的話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很喜歡這小娃娃。
淩司夜隱隱歎了口氣,便起身出了船艙。
“之前見過這娃娃嗎?”淩司夜低聲,蹙眉看著蕭老。
“沒見過,屬下追著唐影的線索,也沒在孤村多待,就直接入山了。”蕭老如實答到。
“去尋村子裏打聽打聽,順便替她帶套衣裳回來。”淩司夜說罷便在船頭坐了下來,入了大山,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唐夢半步的。
“是。”蕭老應聲而去。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偶爾的蟲鳴鳥叫,淩司夜一手搭在支起的腿上,懶懶地坐著,另一手卻把玩著一直五彩千絲紙鳶,正是那日在留夢閣在唐夢手裏發現的。
空山的長老們隻說了那日唐影血洗空山頂之事,其他的,亦是皆不知曉。
這個男子究竟同真正的唐夢有多少回憶呢?
這五彩千絲紙鳶,除了是他白狄之人的象征,還有其他什麼意義呢?
這一路的線索,皆是千絲紙鳶,如此明白地公開自己的身份,他想告訴他什麼嗎?
是敵?是友?
白狄鬼宗,桂嬤嬤的話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這時,唐夢掀起了簾子來,一眼便看到他了。
“你倒好,打發蕭老去了吧。”笑著走了出來。
淩司夜回過頭,道:“本太子何時成了下人,供你使喚了?”
“怎麼,不願意呀。”唐夢在他身後止步,高高的睥睨他,卻瞥見了他手上的五彩千絲紙鳶。
“看本太子心情。”淩司夜笑著說罷便又回過頭去了。
唐夢挨著他坐了下來,取過那黑色千絲紙鳶來,道:“唐影的武功很高吧。”
她心中多多少少有猜測的,多年前便能自由出入空山,血洗空山頂,如今怕是更高深莫測了吧,唐夫人都能中他的毒,他哪裏學來這武功呢?
“怕是魔道了。”淩司夜淡淡說到。
唐夢心下明白,沒多說什麼,靠在他肩上,對著掌心的紙鳶嗬了一聲,“起!”
千絲紙鳶並不動。
“做什麼呢?”淩司夜不解地問到。
“唐影總能讓它飛起來。”唐夢淡淡說到,知道,離他很近很近了,突然有些想他,亦有些畏懼,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原來一直隱忍著那麼多,卻不知這五六年來,自己悉心嗬護的早已是別人了。
留夢閣那夜,他一定在吧,一定很痛很痛吧。
淩司夜取過那紙鳶來,立在掌心中,淡淡一聲“起”,紙鳶竟就這麼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