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舟在寬大的湖泊上漸行漸遠,這段水路,水流並不急,玉邪一臉閑適地劃著漿,林若雪就坐在船頭上,赤足玩水,時不時踢出浪花來,樂嗬嗬地笑著。
“女人,你小心著涼了。”玉邪再次提醒,一臉燦爛笑意。
“天氣都這麼熱了,等夜裏,咱潛到水裏遊泳吧!”林若雪回過頭來,笑著問到。
“這水也不知道深淺,趁早現在水流不急,走遠一點。”玉邪心裏可是急著盡早到狄胡去,否則也不會選擇這條路了。
“都走那麼遠了。”林若雪朝來路望去,一切都已經模糊了,唯有那高高的樓台還可以望見。
“雖是沿著水路一直往上,但這山林凶險,不宜多待。”玉邪甚是認真說到。
“是嗎?”林若雪卻是轉過身,挨了過去,一臉審視地看著他,那一雙紅彤彤的眸中透出了精光。
“你這眼睛真治不好了嗎?”玉邪輕輕撫上她白皙的臉頰,轉移了話題。
“治不好了,隻要你不讓我哭,就不會有事的。”林若雪故意眨巴眨巴雙眸,一臉俏皮地說到。
“你答應我,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許掉一滴眼淚。”玉邪認真了起來。
“喂!”林若雪卻是不高興了,道:“該是你答應我,不讓我掉一滴眼淚的吧!”
這家夥,怎麼就沒有剛剛醒來那時候的浪漫了呢?
“我答應你,你也答應我!”玉邪並是不開玩笑。
“你想做什麼?”林若雪驟然蹙眉,覺察到了不對勁。
“想回狄胡,想立你為王後。”玉邪淡淡說到,他也不知道這才回去,會麵對些什麼防不勝防之事。
“我又不想當什麼王後。”林若雪撇了撇嘴,卻是放開了他的手,又往船頭坐了過去。
她知道,他畢竟是狄胡的四王子,自幼便可以躲開王位之爭,都沒有躲開了,何況現在?她也不知道這其中要應對多少凶險,如何能答應他不哭呢?
見過他傷得那麼重,如今即便是小傷,她都會心疼,都會忍不住想掉眼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那麼矯情了。
真的,不想到狄胡去。
這次回去,她便得隨著他一起,欺瞞著淩司夜和唐夢,淩司夜那惡魔她可顧不上那麼多。
隻是,唐夢啊。
原本可佩服她了,自小到大,就隻有她騙別人的份,從未見誰騙過她,然而,誰知倒頭來,一切都是局,一環一環的局,唐夢是最中心的那個,而唐影卻是最傻的那個。
玉邪看著她的背影,眸中盡是複雜,卻沒有開口。
這麼愛哭的丫頭,不是他不敢承諾,如果可以,即便他死,他也不希望她再掉眼淚吧,隻是這似乎他也決定不了。
兩人就那麼沉默了,很快,兩岸的樹林便茂密了起來,不似先前那段路那麼明顯人工開鑿的痕跡。
玉邪知道,萬重大山便是由此處進入了。
林若雪亦是左右觀望著兩岸的樹林,聽著時不時傳出來的詭異鳴叫聲,臉上沒了先前那閑適,心下隱隱警覺了起來,對毒物的敏感性提醒著她,這樹林裏有不少毒蟲,而且定都是罕見之物。
突然,似乎想到什麼一般,心下一驚,連忙伸出浸在水中的腳來,然而,卻已經遲了。
“怎麼了?”玉邪見她這麼大的動作,連忙挨了過來。
林若雪看了他一眼,卻是拉過他長袍的一角拭去自己腳背上的水跡,腳背上什麼都沒有,幹淨白皙。
“到底怎麼了?被什麼咬了嗎?”玉邪卻是急著,就那麼一把抓起她的蓮足來,瞧來瞧去,皆不見什麼傷口。
“應該是醉蟲。”林若雪淡淡說到,依舊還生他氣呢。
“醉蟲?”玉邪不解,對於毒物了解不多。
“十分罕見的一種小蟲子,隻能活在水裏,被它叮一口,什麼傷口都不會留下,麻木處傷口所在。”林若雪解釋到,說則會取出一把匕首來,正要把自己腳上劃下去,卻被玉邪攔住了,你做什麼呢?
“我確定一下是不是就是醉蟲了,若是是的話,血應該是黑的。”林若雪沒有看他,淡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