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這家夥倒好,她折騰他,他就折騰下人。
淩司夜早就知道她是胡鬧,卻沒有一絲動怒,輕輕在她發上落了一吻,眸中仍是心疼著,如何彌補都彌補不了那夜的缺席吧?
唐夢翻過身來,摟住他的脖頸,仰頭看他,笑著道:“太子殿下,原來你也很會照顧人呀。”
淩司夜睥睨了她一眼,還是地下頭來,同她鼻目相對,唇畔泛起一絲邪惑,道:“唐大人,你現在才有那麼一點女人的樣子。”
唐夢驟然蹙眉,撅嘴,而淩司夜就這麼順勢吻了下來,很溫柔的吻,從未有過的憐香惜玉。
不是以前那樣的霸道求索,淡淡地,溫柔地流連而下。
直到唐夢小手輕輕一推,淩司夜才放開她,眸中沉色滿滿,卻仍是替她整理好了衣襟。
“喂,你該解釋了吧。”唐夢卻仍是有些氣息不穩,方才就說要解釋,到現在卻還提起絲毫。
“你不是已經相信了嗎?”淩司夜反問,有些不懂這個女人,明明怒著要他解釋,卻是先同他和好了,這才反過來向他要解釋。
唐夢一愣,這才反映過來,正常程序她不是應該讓他解釋清楚了才考慮要不要原諒他的嗎?怎麼就先又讓他攻城略地,吃幹抹淨了?!
“雲容比我大幾歲吧,是李公公的收養的義女,母後過世後,父王就把她遣到我身邊來了。”淩司夜終於開了口。
“嗯。”唐夢點頭,這些她都知曉,翻過身子,仍是懶懶依偎在他懷裏,心中卻沒有先前的不安,或者說是那股連自己都不肯承認的醋意,而是莫名的平平靜靜。
“小時候……父王……”淩司夜似乎一直遲疑,抑或說不知如何說下去。
“那天晚上在鳳儀宮究竟發生了什麼?”唐夢問到,明顯感覺到他的一樣,就想那夜一樣,他的手竟會有冷汗!
淩司夜卻是笑了起來,帶著些自嘲,道:“父王喜歡聽琴,讓我撫了一整夜。”
“一整夜!?”唐夢驟然起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嗯,你喜歡聽嗎?以後就隻為你撫琴。”淩司夜淡淡笑著,仍是將她壓入懷中。
唐夢心中卻是不安了起來,小時候,天幀帝倒是是如何對待他的?!
突然不敢問,突然什麼都不想知道!突然覺得自己是任性地而固執地逼著他解開傷口!
“我的眼睛同母後長得極像,父王很喜歡罷了。”淩司夜卻沒有停止的打算。
唐夢急急捂住了他的嘴,有些慌,眸中盡是心疼,聽過許多這樣的故事,愛妻心切,恨意便都加注在孩子身上。
一直以來就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如此痛恨天幀帝,為何身為太子皇位無人爭奪,卻要步步算計,這二十多年來,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令他有如此恨意?!
“夜,是雲容一直陪著你嗎?”淡淡問到,淚卻忍不住滑落,她的心眼怎麼就這麼小,怎麼就這麼斤斤計較呢!
淩司夜唇畔仍是噙著淡淡地笑意,拭去她眼角的淚,笑著道:“不完全是。”
雲容,一個得力助手,一個貼心婢女,一個知曉他一切的心腹,這二十多年來,確是陪他最久的。
卻是進了不了心裏,然而,遇上眼前這個女人,卻是莫名地想對她掏心掏肺。
或者,這就是緣吧。
“我呢?”唐夢突然慌了,突然怕了,是不是也住不進他心裏去,是不是她不鬧,不問,他就永遠都不會讓她知道?
淩司夜不語,卻是緩緩伸出手來,手心裏靜靜地躺著一個發飾,做工精致,手藝考究,流光溢彩,稀世罕見,正是那跟被丟了兩回的金步搖。
唐夢臉一紅,頓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自己戴上。”淩司夜甚是認真,盯著她看。
“哦。”唐夢終有一回是乖乖聽話的了,取過那金步搖來,輕輕插入發鬟,流蘇搖曳著,美極了。
這時,馬兒緩緩停了下來。
落霞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