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任謹一隻覺得自己沉沉的睡著了。
當意識恢複的時候,他感覺到,整個病房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還是很安靜,但是不再像是爺爺他們來了那般,最起碼,他能夠聽得到窗外的牆角蟋蟀那小心翼翼的叫聲。
不知道父親,母親,爺爺他們都去了那裏,也不知道他們守了自己多久,隻覺得這一覺,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其實,有的時候,最可怕的是孤獨。
每個人心裏的深處都害怕自己孤獨,害怕整個世界隻有自己一個人。
因為,被遺忘是最可怕的。
吱呀-
門子被輕輕的推開,還沒有聽清楚是誰來了,那個人輕輕的坐在了自己的床邊,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
不是那個女孩李娜,因為她的手沒有那麼大。
不是爸爸與媽媽,因為他們的手一直以來都是很溫暖的。
也不是爺爺,爺爺的手要比這個手更粗糙。
任謹一把自己能夠想起來的,認識的人都想了一遍,都還是找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但是他能夠肯定,這位這個手很有力度,抓著他讓他感覺有一絲的生疼。
房間裏突然尷尬了起來,那個人像是空氣一邊,靜靜的守在那裏。而謹一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卻隻有自己微弱的心跳聲。
就這樣持續了很久,很久---
那個人起身,沒有說話,再次看了謹一兩眼,默默的離去。
任謹一還在想這個人是誰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幾聲雞叫聲---
熙熙攘攘的人群聲在遠處鬧市區響起。
門子又被推開,這一次進來的聲音急匆匆的,任謹一能夠猜的到,是那個女孩。
女孩的情緒有些不好,有些垂頭喪氣,似乎整個世界都欠她一般。。
任謹一很想問問她,“難道你的媽媽又打你了?”
“小月他走了。”
“他是我另外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整個醫院隻有你們兩個是我的朋友,隻有你們兩個人懂我。”
“小月是昨天晚上走的,似乎很匆匆,他居然沒有跟我告別他就走了!”
“其實前兩天你吃的那喇叭花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采的,他脾氣很好總是跟我講笑話!”
“他老早就對我說過,他很想過來看看你,但是由於他身體上的原因,他才一直找借口不來的!”
“別人都說他有傳染病,我就不相信。小月他一點病都沒有!真正有傳染病的是醫院那些穿著白色衣服的叔叔阿姨,他們才會傳染。本來這個醫院好好的,但是他們當中一個人有了那個病,現在幾乎每個人都得上了那種重病。而且,治不好的!”
任謹一靜靜的聽著,雖然他很想去跟李娜交談,跟她一起玩耍,問問她,到底這個醫院那些叔叔阿姨得了什麼病,這裏不是醫院嗎?還每個人都患上了不治之症。
他還想問,小月是誰?聽李娜所敘說的,這一個是脾氣特別好,性格跟自己相近的同歲男孩,但是,他居然沒有給自己打招呼就走了。
李娜就這樣一邊哭著,一邊講著小月的故事。包括從他們一開始在後山陽光下草地上認識。那時候小月很怕,見到她走來轉身就跑開了。
但是後來,每個上一段時間,小月都會很早的偷偷跑出來去後山上等著她,但是很多次,小月都隻是遠遠的看著李娜。
小月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他聽信大人所說的他所患上的那種可怕的傳染病,他怕感染她李娜,隻好盡量躲著李娜。
直到他們第一次談話,小月當時幾乎帶著兩個口罩,站在四五米開外的地方說這話,談著心。
後來,他發現,李娜似乎對他的病一點都不在乎。兩個人才會走到一起玩耍。
李娜停止了哭泣,嗚咽了好幾次才說道,“我不陪你了。”
任謹一似乎很想拉著李娜的手,讓她再跟著自己多說說話,因為,他怕自己那一天會突然的死去。
似乎看穿了任謹一的心思,李娜破涕為笑說到,“我們要拉鉤保證,你要保證不能不告而別!”
李娜小拇指勾起謹一的小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李娜做完這一切,才不舍得走到了門口,回頭看著謹一說到,
“雖然我為有點不舍離開你,停止與你聊天。但是我要去地下室一層去找小月月,那個地方我以前偷偷的去過,很冷的!我要去給小月送一條棉被去!”
這是李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到,“外麵一個大姐姐整天晚上都在找人,她每天晚上都會去找,這幾天她幾乎把整個醫院都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我感覺,她似乎在找你!”
彭-輕輕的一聲,門子被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