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任謹一總是反複的做一個夢。
那個時候他應該八歲吧,上小學二年級的樣子。
具體也記不太清楚。
但是總是做著同一個噩夢。夢境還特別真實,雖然在夢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夢境,但是夢裏的眼見耳聞,景色天空,都那麼的真實。
開始的時候,任謹一還有自己的笨辦法脫離夢境,比如說,拿頭使勁的撞上樹幹,又或者,從房頂等高出的時候跳下來,再或者,拿著尖銳的東西刺向自己的胸口。
雖然每次都是被嚇醒,但是漸漸的,他開始發覺有些不對。
因為,每一次的傷害,原本自己是不應該有知覺的,並直接脫離夢境。但是,後來他竟然漸漸感覺到疼痛的感覺!
也就是說,傷害了自己之後,總有那些短暫時間的延長來讓自己去細細品味那非人的折磨。
就拿上一次來說吧,任謹一將尖銳的木頭一下子刺向了自己的胸口。我居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皮膚被撕扯開,肉體被木頭貫穿。鮮紅的血液在胸口緩緩地流淌,片刻後,那刺入骨髓般的寒冷遍布四肢,他才大汗琳琳的醒來。
看著他一頭大汗猛地在床上坐起,身邊那昏暗的燈光下,陪伴著他的是焦急的爺爺,以及不知所措的奶奶。
他們很著急,但是幹瞪眼沒有辦法。
奶奶扒拉著爺爺的手臂說到,“一一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丟魂),我看,咱們還是收拾收拾,帶著他回老家一趟吧!”
聽到這裏,爺爺直接蹦了起來,“不行,這輩子,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你們任何人回去!”
“可是,不給祖宗牌坊燒香,誰來保佑我家的一一?”
“不行就是不行!”爺爺拒絕道。
就在這時,門子一下子被推開,走起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個子一般,短發,雙眼似乎是火炬一般炯炯有神。那男子死死的盯著床上的任謹一,生怕他出現一絲的異樣。
“回來了?”爺爺頭也沒有抬,耷拉著眼皮說到。
“一一這種情況是發燒了,我要帶著他去醫院!”男子似乎憋了很久才說到。“如果再這麼耽擱下去,病情可能會惡化!”
“什麼發燒不發燒,不要瞎說!”奶奶急忙的上前製止了男子,“這是丟魂,給你說了多少次,人有三魂六魄,少一個都不行,如果在不將那髒東西攆走,一一的病怎麼會變好?”
“我不管,他是我兒子!他得聽我的!”男子上前一把將任謹一抱起,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男子遠去的背影,爺爺歎氣道,“都怪我,以前太過於溺愛他,如果可以的話,那個東西,就怎麼會失傳!”
奶奶雖然嘴上不情願,但是男子在他心目中還是寶貝疙瘩的存在。雖然她吵吵嚷嚷的跟著那男子走了出去,但還是隨手將古躺椅上的大衣拿起,披在了一一的身上!
就這麼一耽擱,天色就已經很晚很晚了。
時逢正式嚴冬歲月,淩冽的北風呼呼的刮著,似乎北風中還夾著細小的雪花。
到了醫院,任謹一早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個胖胖的護士冷冷的看著男子,“姓名?”
“任謹一。”
“孩子都發燒39.2了,為啥不早點來?”
“一些私事,耽擱了。”
“私事?你可知道這是一陣流感?感染對象主要是十歲以下的孩子,如果你再晚來一會,病情可能會惡化,甚至影響到孩子的智力發育!”
男子聽到後,有些擔心的看著懷中睡著沉沉的謹一,沒有說話。
三瓶點滴下去了,任謹一的症狀沒有好轉。
主治醫師似乎姓劉,聽護士都叫他的外號-劉不住。禿頂,細眯著眼睛在任謹一的身邊轉來轉去,足足有三圈才說道,”這個病,醫院以前還沒有接待過這樣的病情,我建議你們住下來,一來守著醫院,我們也能隨時提供幫助。二來我們會集合醫院最頂尖的力量然後給你們一個最完美的治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