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在把黑夜撕裂成白晝的閃電和傾盆大雨中不斷地炸響。
這是一座昏暗的小旅館。吧台前一個身材有點發福,穿白色跨欄背心大花褲衩,頭頂超亮,腦袋邊上沒幾根毛的家夥。扇著扇子嘴裏嘟囔著:“什麼個破天氣,晴天能熱死人,下個雨還想淹了整個縣,可千萬別發水啊,已經害的老子都沒什麼生意了。”
正在他發牢騷的時候,嘎吱一聲,旅館掉漆的綠色玻璃大門被推開。
一個身穿黑色膠皮雨衣的人走了進來。來人狠狠的喘了幾口氣,顯然是急跑進來。他左右看了看,抹掉雨衣的連衣帽,向著吧台走了過去。
這時禿頂也看向了他,立馬臉上就推起來笑容“嗬嗬,你看這雨下的。快看看都淋成什麼了,鞋子都濕透了吧,連褲腿都淹了,你說說這老天是咋了,還讓人活不。”
膠皮雨衣笑了笑沒有說話。
禿頂好似關心的接著說道“都濕透了,小心感冒啊!吃藥打吊瓶很麻煩的。要趕緊洗個熱水澡換換才行,是要個標準間還是單間。我這旅館雖小,可什麼都不缺。要是你覺得睡不舒服,給你找個暖床的,老的嫩的隨你挑。我這環境絕對幹淨衛生,不但環境幹淨,連暖床的女人也幹淨,那可都是兼職的良家啊!哈哈!咋個樣子,定了麼,定了我就給你拿鑰匙。”
膠皮雨衣看了看禿頂,笑了一下道:“老板我可是本地人,你那些女人是啥路子我能不知道,我來這是要找人,是我親戚,一男一女,男的姓王,女的姓倪。有點急事,你告訴我他們在那個房間就行。"
“噢!找人的。”禿頂顯然有點不高興。
“是,麻煩你給說一下房號。”膠皮雨衣忙說道。
禿頂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膠皮雨衣,神態不緊不慢“這大雨天的找撒人呢,你是幹撒的。你說你是本地的我老劉怎麼沒見過,不會是挖坑坑(盜墓)的吧?我可見多你們這樣的人了。”
“你看,老板你這是什麼話,都什麼年頭了還挖坑坑,我從哪看像挖坑坑的,真是有點急事。這不是電話打了一半沒電了嗎!光聽見人住你這藍天旅社,要不然也不用麻煩問你了。”膠皮雨衣解釋道。
“2樓7號和5號。”“不過你要晚上在他們房間住下,明天我要多收費的。”告訴房間號後禿頂不忘提醒了一句。
“是,老板你放心,一會就走”說話間膠皮雨衣已經到了樓梯前。
看著膠皮雨衣的背影,禿頂不爽的詛咒道“求的,這麼大的雨不住店,淋死你,火急火燎找什麼人。不過看他那八字眉苦瓜臉,肯定是沒好事,不會是家裏死人了吧,我說怎麼生意不好,原來是他親戚住我這裏,晦氣晦氣。呸呸!看來要去廟裏燒燒香了。”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正在一起研究資料的王培和倪雅蘭轉過了身。
王培大概有一米七五的樣子,戴著一副黑色鏡框的眼鏡,板寸頭,臉有點消瘦,穿著咖啡色T恤。倪雅蘭身穿軍綠色寬鬆亞麻衣,鵝蛋臉,鼻梁挺拔,是個長得不差的女人,隻是神色間看起來焦慮不安,雙眼紅腫,看樣子沒少哭過。
兩人對視了一眼,王培說道“可能是趙滿金來了,我去開門。”倪雅蘭點了點頭。
王培打開了門,一身膠皮雨衣的趙滿金走了進來,趙滿金打量了一下王培和倪雅蘭“是小王和小倪吧?我是趙滿金,叫我趙哥就可以了,是文物局老李讓我來的。”
“對,是我們。真是過意不去,這麼大的雨還要麻煩你趕來,實在太感謝了,隻是事情確實緊急。李主任身體還好吧,趕時間也沒能去看看他老人家,忙完後一定去拜訪他。”王培拉住趙滿金的手感激的說道。
趙滿金心中暗道看來沒找錯。“嗬嗬!小王說的什麼話,我和老李有過命的交情,隻要是他叫辦的事,我是一點都不會含糊。而且我聽老李說了,這次是人命關天的事,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有什麼需要隻管提。”
“有你這話那可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了。”這時倪雅蘭也走上前來顯得很激動,說話時眼裏已經有淚水在打轉了。
看到倪雅蘭情緒有些激動,王培安慰道“嫂子別著急,趙哥來了一定會幫我們找到於教授和張哥,再說你還有孕在身,就是為孩子著想也不能老哭。”
“對,小王說的不錯。隻要我們努力,一定會找到他們的。來,先坐下,你們快給我說說具體情況。”說著話,趙滿金脫掉了雨衣。
三人坐了下來,王培給趙滿金倒了一杯熱水道“趙哥要不你先洗洗,我有幹淨衣服你換換,然後再說,不然會感冒的。”
“沒關係,我身子骨硬著呢,以前在格爾木凍雨裏幹一天活也沒說冷過,這點小雨不算啥。還是趕快說說你們的情況。”趙滿金擺著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