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芊一睜開雙眼,就看到一個複雜的結印籠蓋著自己。
剛從沉睡中醒來的她,腦袋還有點發蒙,本能地伸手想去觸摸這個對她來說顯得格外莫名其妙的東西。
突然,她渾身一僵,饒是她性格冷淡,也被眼前一隻白嫩的小手給嚇了一跳——我擦,這是她的?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眼前結印完成。
她腦袋一沉,伴隨一個好聽的女聲,又一次陷入昏迷,在失去意識之前,她突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她,陸雲芊……不是已經死了嗎……
“煙,帶雲兒走。”如流水擊石般悅耳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石室內。在寂靜的環境中,不難聽出聲音主人語氣中的疲憊。
“不,璃,我們不能一起離開嗎?”另一道女聲話音剛響起,就被石室外傳來的一聲巨響給打斷。
正在說話的女人臉色頓時一變,低咒一聲:“該死,他們到這了,到底誰出賣了我們。”
“煙,別再猶豫了,快帶著雲兒走!”聲音主人語氣輕柔,帶著即將分別的傷感和不容忽視的堅毅,“這個祭壇充滿了禁令,隻有擁有特殊血脈的我才能破開禁令,送你們離開,他們的目標是雲兒,好好照顧雲兒,走。”
淚水劃過眼眶,那位稱為璃,名為沐琉璃的女人緊接著伸手拿出一個看似十分普通的黑色手環,遞給被她稱為煙的女人。
可那位被稱為煙的,也就是叫慕容煙的女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卻仿佛呆住了一般,隻能發愣地接過黑色手環,“這是,你……”
“快!”沐琉璃瀲灩的水眸中帶著堅定。
“好。”慕容煙緊握住手中的手環,艱難地朝石室的中心走去,抱起法陣中心的嬰兒。
伸手,將手環套在嬰兒左臂上,手環瞬間迸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籠罩在嬰兒身上,眨眼間又變得樸實無華。
石室外傳來更大的響聲……
轉身,慕容煙朝沐琉璃望去,滿眼是難以言語的傷痛,“璃,來吧!”
“好。”沐琉璃硬撐起疲憊的身軀,走到祭壇邊上,用一道風刃割破自己的手掌,以血為契,結出一個法印。
鮮血沿著祭壇法陣上的印痕,彙成了羽翼一樣的圖案。
與此同時,慕容煙的腳下也顯現出了一個羽翼一樣的圖案,漸漸地,慕容煙和嬰兒的身影便模糊了起來。
鮮血留下,沐流黎蒼白的臉上勾起一個欣慰的微笑。
“煙,是我自私,如果可以,給雲兒一個美好的一生吧。我令可她永遠隱藏,永遠普通,也不希望她參進這一攤渾水中”
“璃,我會的”
空洞的石室又一次安靜下來。
四四方方的祭壇上隻剩下一個身軀單薄的女人。
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氣一樣,沐琉璃低著頭,癱倒在地,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她可能再也無法見到女兒和他了吧!
突然,一陣石塊倒塌的聲音。通道處最後的一扇大門就這樣被強硬地破開,蕩起滿地的灰塵。
黎抬起頭,滿臉平靜地看著被煙塵遮擋住的那群人。
“璃公主,你這又是何必呢!”
一個眉目慈祥的老者從煙塵中走出,朝石室四周看起,發現目標已經不見,麵色一沉,向木琉璃說道
“我們隻是需要讓小公主做一件小小的事而已,並不是要傷害她呀!”
沐琉璃努力穩住氣得顫抖的身軀,冷笑道,“真是無恥,我倒是不知道,才多久不見,長老的臉皮已經達到連市儈無賴都歎為觀止的地步。”
老者的麵色頓時扭曲,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他,惱怒地朝沐琉璃喊道:“少說廢話,沐琉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公主在哪?”
老人眼神中早已經撕掉慈善的偽裝,滿眼的不屑和貪昧,似乎沐琉璃已經走頭無路。
“嗬,真是好笑”
沐琉璃銳利的眼神掃過眼前這群貪昧無知的人,努力忍著內心的憤怒——這一個個族群裏的精英啊,為了自己的私欲,真的是什麼都做的出來,還總是拿著正義的遮羞布,惡心。
右手悄悄地伸向身後,以手作印。沐琉璃將目光投向人群中那個渾身藏在黑色鬥篷中神秘的人。
他,很強。
她怕自己的打算被他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