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山,蒼蒼莽莽,古樹遮天,寸光難進。
陳旭於一直朝西南方向不斷閃轉騰挪,已經過了四五個時辰,他早已渾身乏力,雙腿有些虛脫,他隻能停下腳來歇息,吃些幹糧,好恢複些體力。而離他一丈之內,他感到有好幾人緊緊跟著他,卻任怎麼挑撥利誘,絕不過分挨近。
昨日剛入山林,還有幾個不長眼的,自持有幾分本領,前來捉他,紛紛在他們手下喪命後,再也沒有人敢上來送死。但仍有不少人,輕功不凡,任陳旭怎麼奔逃,總能跟住他,陳旭暗恨自己沒有輕功,不然怎會陷入如此被動,他們定是湘天幫和日月盟中的高手,隻要一路盯緊他,他們幫中的高手遲早便會追上,想到林承澤歐陽如血,還有那妖人,陳旭一陣頭皮發麻,隻能不要命的往前鑽。
陳旭暗付,就算自己的輕功不行,但體力充沛身法不錯,在這鬱鬱蒼蒼的深林中,應該早就把他們甩了,但他們總能在關鍵時刻跟了上來,那便有些蹊蹺。
他沉思許久,對方的輕功很特別,雖然不是那麼花哨,卻勝在輕盈,不怎麼耗內功體力,如一隻大雁飛縱,當是六扇門中的飛雁功,想道這裏,他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的殺氣值出了問題。
陳旭嘴角泛起一陣冷笑,慢悠悠將肚子填飽後,就是一路疾馳,盡揀些生僻的地方奔逃,同時他手中的一捏,榮恩令便碎,他身上的殺氣值果然消去了大半。
眼下的江湖,高手不少,有不少人還得了絕學,能入玄妙境的人不多,倒不是內功難以積累,而是要打通四條經絡,實在太難,所以陳旭一路不要命的跑,他後麵的人卻不行,一個時辰後,沒有了殺氣值的指引,他終於把身後的尾巴給甩掉了。他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如此盛茂廣闊的樹林,要躲起來,還不容易,要是在其中躲上一兩個月的話,看誰還有耐心來抓他。
陳旭愜意於深林中輕縱,回想此行的凶險,仍感冷汗淋漓,若不是齊遠帆義氣深重,他早成劍下亡魂。不過這一路的血戰也並非沒有回報,他的柳葉飛刀到了五成,柳絮身法也到了五成,不過一直倚仗的神龍擺尾仍隻有一成,可見絕學的難練,這還隻有一招,要是…
要等到三日後再出山?他很想知道那神秘的獎勵是什麼,而想到無數人正被他耍得團團轉,他不由開懷一笑。
但這群玉山也非久留之地,西南之行迫在眉睫,因為昨天他在論壇上,知道有人在無量劍派附近,聽到了萬毒之王莽軲朱蛤的叫聲。現在西南武林也是亂成一片,無量山中正是龍爭虎鬥,他怕去遲了,便要遺憾終生,像這種毒物,定隻有獨一份。每想到以後每三日,就要承受那無邊無際的痛苦,陳旭卻是如坐針氈,他暗自咬緊了牙,即便是死上幾次,也要盡快到無量山去。
盡管知道前路凶險重重,陳旭仍是勇氣倍增,千古艱難惟一死,他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陳旭在大山中固然焦慮不已,而追剿他的人更是氣急敗壞,他們多達百萬之眾,要搜山卻無異於癡人說夢,如果煙雲客打定主意龜縮不出,除非是神仙,不然誰到沒有辦法,難道這次就要被這**絲逃了出去?
正當大多數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湘天幫的飛沙堂卻帶來了數十隻半人高的獵犬,它們嗅到了陳旭的氣息,竟可以一路追蹤下去,這無異成了指路明燈,無數人立即加入到追剿的隊伍中來。
但有不少人認為,煙雲客逃走的方向西南,就是去武陵山,況且人家已經奔行了好幾個時辰,要趕上的話也很難,不如以逸待勞把握更大。
日沉月升,陳旭並沒有過久歇息,他一直朝西南方而行,他已經和紅袖樓風雲幫通了氣,約定了彙合的地點,有他們相助的話,逃入武陵山,也並非沒有希望。但他也知道,身後正有數十隻獵犬追來,要是跑的慢的話,被追上也不無可能。
深夜的林中,反而多了幾分喧囂,陳旭聽到各種怪獸的叫聲,群狼嘯月,饒是他藝高膽大,心裏也是毛毛的。很快,他感覺自己被一群野狼盯上了,他一回過頭,就看到近百雙發亮的眼睛,駭得他撒腿就跑。
但狼可是森林之王,陳旭跑的雖快,仍被追上,他立即就地一滾,持劍在手,回風落雁劍如雨般灑出,狼那亮晶晶的眼睛,成了最好的目標,很快傳來幾聲痛嚎。但這群畜生很是狡猾,片刻就做出了調整,於四麵八方上下跳竄而來,陳旭劍法不亂,且戰且退,隻是一天毫不停歇的奔逃,令他的體力耗損極大,在它們不要命的攻擊下,陳旭也是輕傷不斷。
陳旭感到自己的劍法還是太慢了一些,變化不夠靈活,若今夜要命喪狼吻,那可成了天大的笑話,他不禁一陣苦笑,長劍一收,連磕數枚丹藥後,拚了命般往前竄,同時飛刀不斷出手,迫使群狼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