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陳旭手指輕顫,此次廝殺雖大獲全勝,過程卻凶險異常,多虧了黑血神針才能出奇製勝,不過也暴露了這門武學,下次再遇上的話,誰贏誰輸,難以預料。
他感到進入江湖後,總如在刀尖上跳舞,往往命懸一線,稍有不慎,便會墮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同時這種感覺實在刺激血腥,令人著迷。
來到了衡陽城,他想了想,便向程洋齊遠帆沈玉竹三人發出了信鴿。不久,幾人便來到了落雁樓中一敘。滿桌美味,三人卻毫無胃口,連最有酒癮的程洋也是捧著一杯女兒紅沒有下口,看來這幾日的較量令幾人心力交瘁。
陳旭進來先喝了一杯酒,笑道“你們互有損傷,想必湘天幫也是焦頭爛額。”沈玉竹卻搖頭道“其實我們中計了,這湘天幫正是要把我們拖入泥潭,雖然明裏大家平分秋色,卻在無形中損害了我們的名聲,更重要的是這些殺手,並非於昌的飛雁堂花錢請來的,而是鐵血堂派來鍛煉和攪局的。我們每殺一人,便要付出大量的金子,但對方卻不要一分錢,再爭下去就會嚴重拖累幫會的發展,但不爭的話…”
陳旭眼睛一眯,沉聲道“莫非這鐵血堂中,有人在殺手組織裏有很大的權力不成。”齊遠帆接著道“確實有這麼一個人,能調動一兩百的銅牌殺手,但具體在血衣門中任什麼職務還不清楚。”
“那他們這次出動了多少人?”“大約五十人,不過有不長眼的找上了我們,被宰了幾個。”
“哦,今天我也宰了六個。”三人神色一變,看來這陳師弟的武功和心智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每件事都這麼拉轟,要高出他們一籌,昔日裏要靠他們照顧的小菜鳥,如今真正成了衡山劍派的絕對高手。
“你說他們最想殺的人是誰?”陳旭突然問道。三人想都沒有想都看向了他。“既然他們要殺,便讓他們找上門來,大海撈針不如甕中捉鱉。”三人眼中一亮,陳旭便對著三人耳語了一番,程洋和齊遠帆齊聲稱善,沈玉竹卻是滿臉通紅,輕啐道“無恥。”
第二天,陳旭便帶著孫餘蕭曉等五人組成了一個小隊,在衡陽城周圍開始了清任務,他們往往一天要趕幾個小鎮,大多的時候是陳旭一個人在打,孫餘他們實力不濟,隻能跟著後麵混,他們的線路飄忽行動迅捷,大概是為了怕被殺手惦記上。
他們這樣連刷三天,這天傍晚,卻因這小溪鎮離衡陽城實在太遠,驛站又歇息了,幾人隻能滯留於此。他們住進了一個小客棧,要了六間房。這個客棧倒也不小,前方有個小酒館,後麵卻是一片樹林,而且生意不錯,即便是深夜還不少人買醉。
夜深沉,無星無月,大家都回到了房間打坐休息,這時一間房門開了,一個女子戴著鬥笠,輕輕溜進了陳旭的房間,很快裏麵傳出若有若無的聲音,似在說話,又或呻吟。
夜是如此的靜謐,陳旭的房頂上窗台邊,卻趴了幾個黑衣人,後麵的樹林裏也有不少黑衣人守住了方位,酒館裏來了不少陌生人,大嚷著要小二上酒。
屋頂一人,目光閃動,露出了深深的恨意,他便是血衣門的九九八,自從接到任務後,他一直潛伏在衡陽城附近,奈何目標過了這麼久,隻去過一趟綠楊鎮,而且那次同行的還有一個高手,所以他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而三天前的那場狙殺因為離得太遠,他並沒有參與,但對手的強悍,還是令他吃驚,居然輕輕鬆鬆就幹掉了六個門中之人,據說其不僅劍法厲害,身法不錯,還有一手恐怖的毒針。今夜終於被他逮著機會,便發動了埋伏在衡山的所有殺手,布下了天羅地網,定要將其誅殺。
屋裏的呻吟聲好像越來越大,九九八心中暗罵,見時機正好,便吹了一下口哨,屋頂的還有窗邊的都有人闖了進去,但裏麵的場麵並沒有什麼不堪,一男一女正持劍冷冷看著他,同時外麵也傳出了打鬥聲。“中了埋伏”這是黑衣人的第一反應,九九八目露凶光,自己有四人,就算是死,也要先殺了這可惡的小子,“上”,幾人如餓狼一般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