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乍起,瑟瑟的凜冽著兩個年輕人的麵頰,也在無情的吹拂和摧殘著栗書亭那顆脆弱的心。
當了三年兵,那可不是人們通常認識的傻大兵。也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種年輕人。栗書亭繼承了他媽媽的至優。EQ和IQ都很高。隻不過沒有遇上心儀的女孩兒,而且對劉滿月亦是那般鍾情。所以,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的,實際上是緣於栗書亭那顆心即將鎖死。即便丘比特的神箭也射不進來。
栗書亭當然知道,劉滿月絕對不是去市內。至於真正的目的地,他不能下定論。就算是留給自己一點希望,一絲尊嚴吧。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怎麼還不見火車進站。
四級火車站不用廣播,沒有必要。每趟班次車,也就那麼幾個人。最高峰比如黃金周,逢年過節的,也不過百來號人。所以,一個車站工作人員對月台上等車的人大聲喊道:“火車晚點了,大家想去吃點飯什麼的,還來得及。”
栗書亭忙問工作人員:“同誌,晚多久?”
“恩,大概要兩個小時吧。”
“怎麼這麼久?”栗書亭邊問邊看著劉滿月,意思還要不要堅持?或者明天?改日?
見劉滿月毫無反應,一臉堅韌的態度,栗書亭就明白了。
“那邊鐵路線傳來消息,有事故發生,正在緊急處理。最早也要兩個小時吧,當然了,最晚也不能晚過兩個半點。所以你們可要掌握好了,錯過了火車,可別怪我沒有告訴你們。”工作人員穿著軍大衣口裏嗬著涼氣,急匆匆回值班室去了。
天色逐漸泛亮,霧靄已經散去。月台上這不到十人的可憐小分隊,相互都不認識,無奈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猶似沒娘的孩子,又似無家可歸的浪子。
臨近火車站的一些小賣店相繼都打開了窗板,開始營業了。可是,就目前來看,更實在的,更實惠的應該是飯店。又能吃飯,又能祛祛寒。栗書亭開的屬於酒店性質的,距離車站又挺遠,總不至於為了吃一口飯,把火車耽誤了吧。盡管栗書亭開著車,畢竟沒有在火車站附近實際。等於說,火車來了,丟下碗筷,就能馬上登上火車。這樣看來,還是就近比較好。
放眼望去,還真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飯店開門營業了。門臉不算大,但看上去卻很幹淨。屋裏屋外,角角落落,都收拾得很幹淨。屋裏總共四張桌子,等車的人幾乎一股腦都擠了進來。一張桌子能做五六個人,吃飯的座位倒是沒有問題,隻是廚師還沒來。隻有兩個女服務員在忙碌,但也僅局限於給客人倒個茶水,裝點熱開水。
劉滿月顯得很浮躁,表情也是複雜的彰顯在臉上。
“滿月,怎麼,身體不舒服麼?去市裏很快的,不會怎麼折騰的。”栗書亭這話有著絕對的雙重意思,真話是路程不遠,身體不舒服,挺一下就過去了。假話是,你若去看王寶貴,就這個身體,那可有的罪遭了。
“哦,沒有。就是等車挺熬人的。”劉滿月勉強笑了笑,“對了,書亭哥,你回去吧,一會兒都要耽誤你做事了。我一個人慢慢等吧。”
“沒關係的,滿月,你都不怎麼出門,又趕上火車誤點了,雖說倒也不會出什麼事。可是,你一個人坐這裏,還不如我陪你聊聊天,時間很快就過去的。你先坐著,我出去給你買點水果路上吃。”說著,栗書亭就要站起身來。
劉滿月急忙攔住了栗書亭。“不用的,書亭哥,就這麼點路程,拿那些東西太羅嗦。你趕緊坐下吧。”劉滿月的態度很堅定。栗書亭是想給她買兩天的水果和食品,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孩所需要的不是一兩個小時火車上的用資。
見劉滿月非常堅定,栗書亭也不怎麼堅持了。
“喂,服務員,你們廚師還沒來麼?”
“沒有來呢。”其中一個女服務員回應著栗書亭。
另一個女服務員則小聲說道:“今天一大早,人就這麼多,這生意要是跑了,老板知道了,咱們也會挨罵的,也許直接被炒了。”
“那怎麼辦?”
“上樓找老板親自做,她一點不比咱們廚師差啊,一般的菜都會做。何況這是她的飯店,自己的生意不能不顧吧,都快八點半了,早該起床了。”
“恩,我去叫。”其中一個女服務員說完,直奔二樓去了。
大約過了十分鍾,女服務員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一個三十歲左右模樣的女人。
這女人身穿雙排扣米黃色風衣,下身穿一雙長棉絲襪,腳蹬一雙黑色高腰靴。一頭齊肩的長發,烏黑泛亮。屬於典型的少婦派。
這女人劉滿月和栗書亭都認識。深感意外而大吃一驚的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而且聽服務員的稱呼,應該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