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看見打架,要麼避而遠之,要麼出手相勸。這完全取決於一個人的膽識和道德操守。有精於世道冷暖的,才懂得好歹。再怎麼鬧,再怎麼打,人家還是一家人。
高二哥眼見哥哥被打的不行了,並沒有選擇去報案,而是找來了村裏大名鼎鼎的流氓裴天柱。流氓與混混之間區別就很大了。首先,流氓講理,在某種程度上還很仁義,尤其是大流氓。從來不淩弱欺小。常愛打抱不平。
裴天柱正在打麻將,隻見高二哥上氣不接下氣,近乎帶著哭腔道:“天柱,快,快,你大哥快不行了!”
裴天柱和高家也算是有遠親關係,平時走動也算頻繁,親戚就怕不經常來往,時間久了,就不存在遠親這一說了。
“二哥,怎麼回事?慢慢說。”裴天柱放下麻將,很關切的問道。
“鎮裏來了幾個人,把你大哥打得快不行了。你趕緊去吧。”裴天柱隻有一個妹妹,高二哥提到大哥,那就肯定是高大哥了。
聽說情況這般嚴重,裴天柱不再問下去了,下地穿好鞋,隨手從炕席下麵抽出一把軍刺。還沒等他招呼,手下的人,包括打麻將的,賣呆的,都一股腦操起了各種家夥,一夥人氣勢洶洶的奔出事地點走去。一路上遇到很多平時想巴結裴天柱,而巴結不上的,趁此機會,踴躍的加入隊伍,不一會兒的功夫,裴天柱身後跟隨著足有二十幾號人,這種氣勢足以嚇倒任何人。
正趕上栗書亭要發動車子,裴天柱厲聲喝道:“站住,先別走。”
栗書亭一看這架勢,就想大事不好,打算強行開車逃離此地。偏偏劉滿月還沒有上車,所以,隻是分秒的功夫,一切都來不及了。
裴天柱的手下人把轎車團團圍住。有的人上前把栗書亭拽了下來。
栗書亭麵如灰色,心想,搞不好,今天的小名就要撂倒這裏了。
村長對裴天柱說道:“天柱,老大傷很重,先送醫院吧。”
裴天柱對村長還算尊重,走上前,看車裏的高大哥還在迷糊不醒。趕緊吩咐下去,“李陽,你和長虹趕緊開車去把大哥送到醫院,在那裏守著。”又回頭對高大嫂說道,“大嫂,你也趕緊去,需要家屬簽字辦手續什麼的,沒你不行。”
高大嫂連連應著,“天柱,我回家去取錢。”
“來不及了,”裴天柱從兜裏掏出八千塊錢,對李陽和長虹說道,“先應急,不夠了,再回來一個人陪大嫂取錢。”
兩人答應著。高大嫂感激涕零:“天柱,我——”
裴天柱擺擺手,意思沒有必要說廢話,感謝的話都留在以後吧。
長虹是裴天柱的得意馬仔,開車,武鬥,智囊,一般的都會,還有駕照。
“長虹,你們就守在那裏,聽醫生的安排。”
“好了,大哥,你就放心吧。”長虹和李陽齊聲答應著。李陽也是裴天柱很得力的馬仔,屬於打架不要命的那種。裴天柱有意把他支開,因為一旦動起手來,這小子從來不給自己留後路的。
這回裴天柱才轉過身,仔細的端量著眼前的栗嚴冬。因為他身上有血跡,不用問,肯定是他打的。栗書亭他不認識,劉滿月倒是知道,是鎮上司法所的調解員。有點背景。
村長上前急忙勸道:“天柱,今天能不能給叔叔一個老麵子,千萬別動手。”村長太了解裴天柱了,這小子真的不一般,黑白兩道混的明明白白。在縣裏都有一號。
“叔,不是你讓我給不給你麵子,是他們給不給我麵子。”裴天柱邊說著邊看栗嚴冬。
此刻劉滿月已經嚇得花容失色,躲在遠遠的一堆草垛旁邊。栗書亭站在栗嚴冬的旁邊,心裏有著必定的打算,怎麼著也不能讓嚴冬送命。
栗嚴冬頗不服氣。這回可不是硬撐了。緣於自己已經血液噴張,再者,還有吳勝罩著自己。眼前還有會功夫的堂兄,怕什麼?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栗嚴冬並非好漢。所以,他麵臨的危險處境,自己絲毫不以為然。
“你哪裏的?”裴天柱不溫不火的問栗嚴冬。
“怎麼著,有什麼講究麼?”
“你媽個X,大哥問你話,你裝你媽個X啊!”旁邊的馬仔很氣不過,幾乎就要動手。
裴天柱擺了一下手,示意手下不要說話。
“我再問你一遍,你哪裏的?因為什麼打高家大哥?”
栗書亭搶過話頭:“朋友,看你我年紀差不多,我就稱呼你兄弟吧,能讓我說一下情況麼?”
裴天柱很不屑的看了看栗嚴冬,目光轉向栗書亭,“你說重點吧。廢話就不要說了。”
“那好,是這麼個回事。我陪表妹來你們村主要是做高家的調解工作。誰知高大嫂張口罵人,罵完這個罵那個,我這個兄弟也犯賤,偏偏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就踹了她一腳,誰知高大哥拽過我兄弟,狠揍臉部。把我兄弟打急了,這才發生了種種情況。”
“這麼說,你肯定也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