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禽獸無動於衷,隻剩孩子無聲淚流。
她張了張口,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
他沉默了半響,後才緩緩接道:“直到後來,我也沒能忘了那一幕,可一切依舊沒有結束。”
涼音蹙了蹙眉,還沒結束……
便是換成她,都會撐不下去了吧?
她沉默不語,他一臉神傷。
“依稀記得那是一年冬天,我第一次離開納爾族,瑟瑟發抖的和一群族裏的男孩子被塞上了馬車,來到了離族很遠很遠的西璋,四處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們赤著腳,一步一步地走在諾大的雪地裏,奄奄一息。”
他緩緩閉眸,“我看到一起被抓來的小兄弟被活活凍死,也見過有人被活活打死,想要逃,就那麼從雪地的這一頭,滾到了那一頭,卻怎麼也沒逃掉……”
“可是明明那時,四麵八方都是人啊,他們明明便知道我們是被綁來的,可誰也沒有出手,他們都怕的太多,所以打算冷眼旁觀,這是人性。”
人性,多麼悲哀的東西……
自私的人們,都怕極了得罪那些惡人,他滿心苦澀,似乎想說自己有多麼的絕望。
於是呼了口氣,他又道:“那時十五,我們被扔進了一個隻有男子的地方,直到後來才知道那是怎樣的煙花之地,原來男人也能……”
“最可怕的就是夜晚,總會有不同的男子將我們拉進屋裏,上下齊手,教著我們種種禁忌……”
涼音的身子微微一僵。
禁忌?
他指的是……
大概是見她一直不說話,他又緩緩睜眸望向了她,“現在,你知道貴族的人們,喜歡玩什麼遊戲了嗎?”
她默了默,沒有開口。
又聽他道:“當時西璋有一名妓,卻是個男的,多少女子想見他一眼,多少男子……”
話至一半,他自嘲一笑。
“嗬嗬,肮髒的往事,真是提起就覺得惡心。”
涼音依舊沉默,半響才緩緩道了句,“人渣不分是不是斷袖,若他不是斷袖,當時依舊會有受苦的,隻不過會變成女子受苦。”
他輕輕點頭,“是,人渣這東西,角角落落都是。”
說著,他又緩緩靠到了床頭,爾後平淡地接著道:“說來最後能改變,還是得感謝一個人,那個變態到極至的男人,若不是他在我十七八的年齡將我買走,我又怎會落得個百毒不侵呢?”
涼音不語,隻是心裏沒來由的“咯噔”了一聲。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似乎想從他的眸裏看出什麼。
卻見他雙眸空洞,且又無神。
半響之後,才聽他道:“那是一個十分喜愛養蛇的瘋子,可怕的是,他的蛇,隻食人肉。”
涼音渾身一怔。
“這世上,還有吃人肉的蛇?”
不對,吃人肉的蛇並不少,隻是那個養這種蛇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瘋子?
他並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靜靜的靠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