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解法?”鍾無問。
“尚未聽說。”蘇影闔上看眼睛,隻覺得腦中一根筋在反複糾結,疼痛不止。
“那你能如何斷定這是幽蘭?”鍾無見蘇影知曉這毒藥之名,心便安定不少,脾氣自是緩和下來,語氣難得的舒緩。
蘇影聽得鍾無的問話,微閉的雙眼緩緩睜開,一絲疼痛劃過眼底,她至今仍能感受到啟陽軒那若有若無的香氣縈繞在周圍,幽蘭之香,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沒想到再次聞到,還如此濃鬱。
鍾無見她目光閃爍不定,知她必是想到了什麼,也不催她,仍輕嗅這杯中茶香,深沉的目光卻不離蘇影半分。
一霎間,茅棚中靜了下來,靜的連空氣流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這是在消磨自己的耐性!莫要以為說得出這幽蘭之名成了!鍾無等得不耐煩了,握著茶杯的手緊了幾分。
過往在蘇影腦中一一閃現,夾雜著更加濃烈的幽蘭香。
昏昏的,混混的,眼睛是朦朧的。
她睜大了雙眼,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卻見周圍灰黑一片,隻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與自己對麵而坐。
她害怕似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使勁的搖了搖頭,要把這眩暈的感覺甩掉。
“啪”的一聲瓷器破裂的聲音穿破耳膜,接著陰沉的聲音響起:“拾兒,將那小子手臂卸掉一隻。”
“小影,救我!”琉璃聞言大叫。
蘇影仿佛沒聽見一般,睜著空靈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向鍾無,克製著顫抖,緩緩道:“家母,喪命於幽蘭。”
“我若有法子,怎會看她生命消盡!”蘇影言罷,猛地站起來,帶翻了桌椅茶壺,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卻一頭撞向茶棚的支柱,跌入一片幽蘭中。
鍾無衣服早以被茶水浸濕,火氣暴漲。但看那身子跌落,竟無意識的伸手去接了,軟綿綿的小小身體抱在手中,怒焰一下子熄滅了。
夢裏,白霧皚皚,誰在一聲聲呼喚自己的名字,到處都是幽蘭,纏繞著掙脫不開。
從夢中掙開,蘇影一身粘汗。一隻微涼的手輕撫著她的額頭,挑開被汗水浸濕的頭發。
“小影,終於醒了,你好貪睡。”是琉璃,平時輕揚的聲音低沉著,帶有一絲的顫抖,一絲憂愁。
蘇影轉頭,見已是深夜,月光籠罩,房間內沒有點燈,月光透過窗子傾斜在琉璃身上,在眉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我們在客棧?”蘇影開口,發現聲音已啞得不成樣子。
琉璃點點頭,起身,從桌上倒了杯水,端到床前,扶起蘇影,要喂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