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芝蘭將所有的一切從頭看到了尾,驚慌過度的她早已忘記了掙紮,忘記了一切本能的反應。
在她的眼裏,沐扶夕一直是逆世存在的,就算她不想承認也要承認這一點,這其實也是她一直不想被沐扶夕控製的原因。
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的渺小,來證明沐扶夕的強大。
但是她做夢都沒想到,沐扶夕竟然如此的膽大妄為,如今連太後都敢毒害。
就算她買通了皇宮裏的太醫如何?就算她現在恢複了自由又如何?等到皇上回來的那一日,沐扶夕今日做的事情,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
太後痛哭的從床榻上翻滾了下來,落在地麵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沐扶夕和賢貴妃冷眼旁觀的站在一邊,不說話,不幫忙,隻是這麼靜靜的看著。
這糾纏了幾十年的恩怨,終於在今日了結了,太後身上背負著的血債,也終於償還了,在這一刻,賢貴妃終於緩緩舒了口氣。
但沐扶夕卻仍舊雙目冰冷的望著癱軟在地上的太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後緩過了一口氣,她慢慢在地上翻轉過了身子,越來越渾濁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沐扶夕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的放聲微笑,讓賢貴妃不免渾身一顫。
笑夠了的太後,垂死望著居高臨下的沐扶夕,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伸手握住了沐扶夕的腳踝。
“沐扶夕,就算你此生機關算盡又如何?你還不是一樣眼睜睜的看著愛你的人,都一一死在你的麵前?哀家還記得孀華臨死前那慘痛的眼神,還記得婉晴臨時之前那沉浸在你懷裏的憂傷。”
“沐扶夕,最後贏了這場戰爭的人還是哀家,就算你現在站在哀家的麵前耀武揚威又如何?你最心愛的弟弟已經隨著皇帝前往了大麗,你可知道哀家為何讓皇帝帶上他麼?”
賢貴妃震驚於太後的話,她不敢置信的朝著身邊的沐扶夕看了去。
怪不得她總是覺得今日的沐扶夕一直怪怪的,原來是沐雲白被皇上帶走了。
沐扶夕壓住心裏翻滾的疼痛,毫無感情的開了口:“太後為何讓皇上將他帶走?”
“原來你不知道啊?可哀家怎麼總覺得你是不敢承認現實呢?”太後嗬嗬地笑了起來,再次捏緊了她的腳踝,“既然蕭王和璋王都想要你,那麼他們自然懂得愛屋及烏,隻要在他們開展的時候,皇上讓沐雲白穿著鎧甲混進去,無論是他們之中誰看見了癡傻的沐雲白,想必都會方寸大亂,而元清便有更大的把握同時剿滅了蕭王和琉嵐。”
隨著太後的話聲越來越低,賢貴妃的手腳緊跟著越來越涼,她怎麼都沒想到太後竟然如此的狠毒,連一個癡傻的沐雲白都如此的利用。
就算蕭王和琉嵐同時顧忌了沐雲白又如何?戰場那是什麼地方?金戈鐵馬,死人擋腳,將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沐雲白扔進去,不是找死是什麼?
太後還想說什麼,但張開嘴,卻是一口的鮮血噴了出來,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強烈撕心的疼痛讓她連喘氣都有些費勁。
她像是蚯蚓一樣,不斷的在地上來回蛹動著,已經被燒爛了的五髒六腑不停的順著她的口鼻往外鑽著鮮血。
沐扶夕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不說話,不動作,靜靜的看著她掙紮,痛苦,扭曲。
屋內越來越安靜,這詭異的安靜帶著讓人窒息的壓抑。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地上的太後已經涼透了的時候,賢貴妃才慢慢挽上了沐扶夕的手臂:“皇後娘娘,她已經沒氣了。”
沐扶夕點了點頭,在滿地的鮮血之中,轉過了身子。
劉芝蘭見沐扶夕朝著自己看了過來,心驚的渾身劇烈顫抖了起來,這個女人連太後都敢殺了,又怎麼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沐扶夕一步步朝著她走了去,在終站定她麵前的時候,拿下了堵在她口中的手帕:“現在知道害怕了?好像有些晚了。”
劉芝蘭瞳孔輕顫,身子不自主的往後蹭:“你要殺了我?”
“嗬……怎麼會?”沐扶夕輕輕地笑了,“你可是毒殺太後的凶手。”
劉芝蘭渾身一怔:“你,你說什麼?”
“我說的不清楚麼?”沐扶夕伸手,輕輕撫摸上她的麵頰,眼中包含著的是虛偽的抱歉,“你可是皇上指定服侍太後的人,如今太後被毒害了,自然你的嫌疑最大,至於你謀害太後的動機嘛,大概是對皇上的怨恨吧。”
劉芝蘭終於反應過來了,這個女人想要讓自己為她的罪行替罪!原來她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推了開,無數士兵衝了進來。
沐扶夕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對著領頭的侍衛冷聲道:“蘭妃因得不到皇上的寵愛,而泄憤於太後,如今太後已斃,你們將謀害太後的凶手先行抓到天牢,一切等皇上回來再做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