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扶夕見此,笑了“這是做什麼?”她說著,示意孫瑩萱起身說話。
然孫瑩萱卻搖了搖頭,仍舊跪在地上,目光堅定的看著沐扶夕:“皇後娘娘,臣妾,臣妾想請您去蕭王府一趟。”
沐扶夕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挑了挑眉:“出宮倒不是不可以,但蕭王妃總要給本宮一個理由吧?”
孫瑩萱在沐扶夕的注視下,慢慢垂下了麵頰,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臣,臣妾是想讓皇後娘娘,去看看……看看蕭王爺……”
沐扶夕愣了愣,隨後又是笑了起來:“蕭王妃還真是好生大度,隻不過,你的這份情,恐怕蕭王不會領才是。”
一句話,說道了孫瑩萱的心坎裏,她疼得當即紅了眼眶,可饒是如此,她仍舊求著沐扶夕:“不管王爺如何想臣妾,臣妾都想讓皇後娘娘出宮去看看王爺,這,這是臣妾自願的……”
沐扶夕見此,沉默了下去,伸手將跪在地上的孫瑩萱扶了起來,在孫瑩萱滿是期待和疼痛的目光之中,輕輕歎了口氣。
“那日的事情雖然你看的清楚,但所有的事情,你卻並不清楚,本宮和蕭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般,或者說,沒有你想的那麼表麵,你如今這般來求本宮,本宮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但這一次,本宮可以不和你計較,但是再有下次,別說本宮手下不留情麵。”
孫瑩萱渾身繃緊到極限,本就冰涼的身體,更像是被覆蓋上了一層寸骨之寒。
沐扶夕說著,忽然朝著她笑了笑:“你應該很清楚,若是本宮想要將你怎樣,就算是蕭王,也奈何不了本宮。”
孫瑩萱想要苦笑,卻恐懼的渾身顫抖了起來,她知道,她自己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她又怎麼敢當著蕭王的麵,拿著自己和沐扶夕相衡量?
隻是……
一想起現在在府裏的蕭王,她終是忍不住,再次“噗通!”一聲的跪下了身子:“皇後娘娘,您就去看看王爺吧,昨兒個不知道因為什麼,王爺在結薄冰的湖裏跑了一宿,今兒早上被管家抬上來的時候,已經是昏迷不醒,好不容找大夫看了病,人也清醒了不少,但怎麼也不肯喝藥……”
不肯吃藥?主動跳湖?
沐扶夕聽著孫瑩萱的話,擰了擰眉,紹凡圈禁蕭王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她總覺得是蕭王自己不在乎,隻要是他想離開,根本無人能阻攔。
那麼既然他勝券在握,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又是作給誰看的?竟然開始自暴自棄了,這還真不是蕭王的風格。
孫瑩萱見沐扶夕沉默了,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她知道,隻要蕭王見到了皇後娘娘,便一定會喝藥的。
隻是她沒想到,沐扶夕最後,竟是對她擺了擺手:“你回去吧,蕭王是死是活,你們的家務事,本宮不過是一個外人,何足插手?”
“皇後娘娘——”
沐扶夕邁步朝著雲水齋的方向走了去,任由身後的孫瑩萱嚎啕大哭,始終不曾停頓一下腳步。
雲水齋裏,張高剛剛和賢貴妃談完事情,出來了時候,見沐扶夕走了進來,想要請安,卻發現沐扶夕的雙眼很是空洞,根本就沒有看見他。
張高詫異的愣了愣,卻見賢貴妃對著他開了口:“你先回去吧,剛剛的事情,一會我會告訴皇後娘娘的。”
張高點了點頭,出了院子。
賢貴妃上前幾步,見沐扶夕有些魂不守舍,擔憂的開了口:“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蕭王妃和皇後娘娘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麼?”
沐扶夕從賢貴妃的擔憂之中慢慢回神,搖了搖頭,進了屋子。
賢貴妃隨手關上了房門,拉著沐扶夕朝著裏屋走了去,進了裏屋之後,又趴在窗子上,仔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
一直到她確定附近沒人的時候,才將聲音壓到最小的開了口:“皇後娘娘,剛剛張高來說,他都聽到了皇上和太後的對話。”
沐扶夕心下一沉:“說了什麼。”
賢貴妃猛地握緊了沐扶夕的手:“說是要秘密除掉蕭王。”
“什麼……”
“皇後娘娘,如今能讓蕭王趕緊離開的人就隻有您了,饒是您對蕭王無情,又怎能看著皇上親手殺死自己的親弟弟?”
紹陽的死,一直都是她心裏的一個痛,如今她又怎麼能看著蕭王也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沐扶夕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是孫瑩萱來的是時候,還是蕭王本身就命不該絕。
“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說罷,她靠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