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剛剛進來的時候,似乎是看見了那湖裏飄起了沐扶夕的裙衫一角,難道是他看錯了不成?
不過……
想來也應該是他看錯了,若是沐扶夕當真為了掩人耳目的跳到湖裏,那麼她早就昏迷著浮上來了,算算這都多長時間了,哪裏有人能在水下麵憋氣這麼久?
蕭王見紹凡和璋王正在閑聊,自己則是走到了湖畔的另一邊,抬眼眺望著平靜的湖麵,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抖動個不停。
剛才劉蘭福帶著侍衛趕來的時候,因為太過著急,沐扶夕直接跳進了湖裏,可眼下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跳進湖裏的沐扶夕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他如何能不著急?
沐扶夕……蕭王驀地捏緊了十指,繃緊了麵頰,再忍忍就好,等著我去救你。
與紹凡坐在亭子裏的璋王,輕笑著晃動著手中的酒杯,側眼瞧見站在不遠處的蕭王,心裏沉了沉,待再次轉眼時,忽然對著紹凡開了口:“本王聽聞元清除了七色花之外,還有讓世人震驚的假山泉景,不知道本王今日有沒有這個眼福,可以飽一飽?”
紹凡笑了:“璋王何必如此心急?那假山就擺在峰洛園裏,若是璋王喜歡,明日再賞也不遲。”
璋王閃動著柔潤光線的眸子朝著寂靜的胡篇瞄了一眼,淡笑了一聲:“美好的東西,當然要一天看個夠。”
紹凡倒是沒想到璋王會這麼執著,不過到底璋王是客人,又是救了沐雲白的恩人,既然他開了口,他也不好反駁。
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對著璋王笑了笑:“既然如此的話,朕就隻有說‘請’了。”
璋王哈哈一笑,站起了身子:“能讓元清帝如此的賞臉,是本王的榮幸。”
周圍的那些官員,見紹凡和璋王相伴而行,朝著隔壁的院子走了去,更有人說紹凡是帶著璋王心上假山泉景去了,他們自然是站不腳,跟在了後麵。
元清的假山泉景,其實不單單隻是一道風景,更是曾經元清列祖列宗創作出來的一個陣法,據曾經的老臣說,當年元清的列祖列宗,就是用這個陣子大獲全勝,統一了元清,不過後來這陣子久傳失修,而後來的曆代元清帝又舍不得忘本,就將它保存了下來,成為了元清後宮的一道景觀。
這些官員雖然是聽說,但見過的人卻很少,因為他們進宮一般都是為了上朝,退朝了之後便出宮,哪裏有這個機會參觀元清曾經的傳奇?
看熱鬧就是這樣,人越多跟去的人也就越多,就連太後也是悻悻地跟了過去,既然沒有抓到沐扶夕的把柄,她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
蕭王眼見著後花園空蕩了下來,再是不遲疑的直接跳進了湖裏,他怕沒遠去的人聽見,所以不敢喊出沐扶夕的名字,隻能順著沐扶夕剛剛跳落的地方,一點點的搜尋著。
他一次次不停的紮進水裏,然後再探出頭來,隨著冰涼的湖水一點點的吞沒了他幹燥的衣衫,他心中的失望便是越大。
他不相信沐扶夕會出事,但是現在,他卻並沒有看見她的安然無恙。
沐扶夕……
蕭王狹長的眸子第一次出現了擔憂,這種擔憂凸顯在他這張冷酷的麵頰上,讓他剛毅的線條柔和了幾分。
忽然,一抹粉紅色的絲帶映入進了他的雙眼之中,轉眼看著那在涼亭下麵,隨著湖水起起落落的人影,再是不遲疑的遊了過去。
此刻的沐扶夕已神誌模糊,感覺到有手指佛開了她散落在麵頰上的碎發,睜開眼睛努力地看清著麵前的人,當她對視上蕭王那一雙擔憂的眸子時,咧開唇露出了一抹放心的微笑。
看著她如此模樣,饒是蕭王做好了準備,也是難免心頭一顫:“沐扶夕,你醒醒。”
沐扶夕早就昏迷了過去,剛剛她一直死死地抓著涼亭下穩固的石柱子,又冷又寒的湖水早已讓她精疲力盡。
蕭王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心跳,又握住了她的手腕,見她隻是昏迷了過去,才鬆了口氣,轉身抱著她,朝著另一處岸邊遊了過去。
半個時辰前,沐扶夕真的來了,可他和她還沒說上話,便是見著劉蘭福帶著侍衛,浩浩蕩蕩的朝著後花園走了過來。
沐扶夕情急之下,直接跳進了湖裏,要不是璋王及時出現,他恐怕也要跳進這湖裏和沐扶夕一起泡著了。
好不容易上了岸,蕭王將沐扶夕打橫抱在了懷裏,順著小路飛奔,朝著一座廢棄的宮殿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