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謂的報複,就算她不說,他也清楚和太後有關,但太後終究對於他來說有養育之恩。
沐扶夕隨著他的動作,也是跟著站起了身子,嗓子有些沙啞,但語氣卻異常的堅定:“皇上不怪臣妾麼?”
她既然有勇氣說出來,就沒怕他的責怪,甚至是做好了與他為敵的打算。
其實她大可以瞞著他,一直對著他裝傻充愣,但不知道為何,今日的她,就是不忍心再騙他。
紹凡搖了搖頭,伸手朝著她的麵頰撫摸了去:“你和母後都是各憑本事,無論誰輸誰贏,朕無權責怪。”
她不舒服的躲閃掉他的手,卻沒有開口,隻是愣愣地看著他。
在她的麵前,他可以維護任何人,太後也好,其他的妃嬪也罷,她並不是沒有看見過他是如何讓自己退讓的。
但是現在的他,竟然說讓她各憑本事,難道他真的不打算管了?
指間的空蕩,讓他的心也跟著空了下去,在她的呆愣之中,他猛然上前一步,雙臂伸展,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將麵頰深深地埋藏在她的發絲之中,聞著那屬於她特有的味道。
沐扶夕的身子繃緊了再繃緊,像是一根木頭一樣杵在他的懷裏,脖頸間的搔癢,讓她不舒服的想要掙紮。
“皇上……”
“再見,沐扶夕。”他說著,忽然又放開了自己的手,不讓她看見他眼角的濕潤,瀟灑的轉身離去。
這一次,他決定對她放手,不去管她和太後之間的鬥爭,不再去偏袒任何一個人,她們喜歡爭,便各憑本事的去爭好了。
他累了,是真的累了……
沐扶夕站在原地,看著他慢慢走出自己的視線,一滴淚劃過了麵頰。
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窗子穿了進來,無力的坐在她身後的椅子上,看著她的背影,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聽見聲音的沐扶夕並沒有回頭,而是始終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站在那裏。
蕭王摘下麵頰上蒙著的黑紗,晶瑩的汗珠布滿了整個麵頰,自顧自地拿起了身邊的茶壺,連杯子都不用的直接朝著口中倒了去。
待一壺茶水進了肚子,轉眼見沐扶夕還站在那裏,皺了皺眉:“地都被你踩穿了,你打算在那裏杵到什麼時候?”
沐扶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轉身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蕭王:“你怎麼過來了?”
蕭王放下手中的茶壺,搖頭笑著:“都說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這話說的不錯,我剛剛幫你拜托了暗衛,你現在便對我冷眼相加,你也不怕傷了我這份癡心麼?”
沐扶夕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情和他鬥嘴,轉身想要離開,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和璋王聯手了?”
蕭王被她問的一愣:“怎麼?”
沐扶夕並不打算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瞞著蕭王,如實的和他說了之後,裹著軟帕坐在了他對麵:“如果不是你和他聯手了,他怎麼會幫著我?又出現的那麼剛好?難道隻是個巧合?”
蕭王看著沐扶夕半晌,最終卻是笑了:“我確實有這個打算和他聯手,不過該談的事情還沒談。”
“那……”
“今日的事情是不是巧合我不清楚,但他對你確實很不一般。”他說著,拿眼掃了她一圈,“沐扶夕,你長的也不算太漂亮,脾氣又臭的要命,還是個有夫之婦,怎麼就這麼招蜂引蝶呢?”
好好的一句話,到了他的嘴巴裏就變了味道,沐扶夕直接站起了身子,將披在身上的軟帕扔在了他臉上:“慢走,不送。”
蕭王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子將軟帕放在了軟塌上之後,再次從窗子飛躍了出去。
他來,不過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平安。
陣陣涼風撲麵而來,剛剛出了一身汗的蕭王難免感覺到有些冷,提著氣腳尖點地的竄上了樹梢,朝著宮門外的方向走了去。
沐扶夕的話,他並不是沒有在意,如果說璋王當真看上了她的話,那麼事情就變得麻煩多了。
他借璋王的兵力攻打元清,什麼都可以作為交換的條件,唯獨她,他做不到……
前麵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蕭王雙眼一凜,轉身閃進了附近的樹叢之中,那個人影並沒有出生,而是跟著他一同跳下了樹梢。
蕭王全身戒備的靠在樹後,一雙銳利的眼朝著四周看了去,就在他想要從別的路淺走時,那個站在不遠處的影子卻是開了口。
“蕭王爺難道不想和本王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