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扶夕錯開劉大人那雙賊眼,忍者心裏的難受,再次對蕭王喊道:“紹楠,別殺他,別……”
她當然不是原諒了劉大人,也不是想要幫著他求情,而是眼下天色已黑,自己卻遲遲未曾回宮,想必宮裏已經亂成了一團。
她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她今日出宮都做了什麼,因為她一旦暴露了,那麼她的母親也要受到牽連。
好不容易將母親送走了,怎麼還能讓她回來跳這個火坑?
所以,她要找個人幫她頂下她遲回宮的罪過,而這個人,眼下這個劉大人剛剛好。
到底是沐扶夕的這聲軟語讓蕭王尋回了理智,扔掉手中快要沒了氣息的劉大人,轉身再次走到了沐扶夕的身邊。
“你剛剛叫我什麼?”
沐扶夕剛剛那麼喊他,隻是為了讓他能夠找到理智,如今四目相對,她哪裏能夠喊的出來?
蕭王倒是難得的耐心,對著她再次溫柔開口:“你剛剛叫我什麼,再說一遍可好?”
他從來沒想過他的名字也可以如此的動聽,甚至是讓他感覺到溫暖。
嚇破了膽子的劉大人見蕭王正和沐扶夕說話,轉眼瞧見了那落在地上的削尖木棍,慢慢摸索在手中,躡手躡腳的站了起來。
沐扶夕瞥了一眼蕭王,無奈又好笑:“你能先把我鬆開麼?”她一直覺得墨王就像是一個孩子,如今看來,蕭王也是一個大齡的問題兒童。
蕭王輕輕一笑,滿臉的憐愛和心疼,伸手繞過了她的腰身:“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沐扶夕正想說自己沒事,卻忽然見劉大人舉起木棍站在了蕭王的身後,情急之於,想要將蕭王推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還被捆著。
“鹿紹楠!後麵——”她驚的大聲尖叫,雖然那並非是刀劍,但那削尖的木頭想要戳進人的肌膚,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劉大人早已紅了眼睛,哪裏還會手下留情?
“蕭王爺!黃泉路上一路好走啊!”他說著,再是不遲疑的將那木棍朝著蕭王的後背上戳了去。
眼看著那木棍就要戳到蕭王的身上,沐扶夕驚的臉上沒了血色,剛巧這個時候雙手得到了自由,想也不想的就朝著麵前的蕭王撲了過去。
不過蕭王倒是比她先一步側開了身子,單手摟住她傾過來的腰身,另一條手臂朝著那木棍擋了去。
“噗——”的一聲悶響,木棍其根沒入進了蕭王的手心,劉大人見並沒有碰觸到蕭王的要害,哪裏還敢停留?當即一個轉身慌慌張張的撞出了門。
鮮血,翻湧而出,噴灑在了地麵上,沐扶夕被蕭王摟在懷裏,並不知道那木棍到底有沒有傷到他,正想起身查看,卻忽然感覺腰間一緊。
蕭王收緊了五指,埋在她的耳邊輕聲微笑:“我到了今天才發現,原來你還是在意我的。”
他輕輕地笑著,似那木棍根本不是戳在了他的手心中。
沐扶夕要不是怕他身上有傷,真的很想給他一拳,掙紮著做起了身子,當看見那木棍隻是傷到了他的手心時,鬆了口氣。
“你是瘋的。”
蕭王不可置疑:“就算是瘋的,有美人相伴也值了。”
他這個樣子,讓她想起了曾經的墨王,就在不久前,墨王好像也是躺在床榻上,溫柔的看著她,然後和她說:“沐扶夕,我要你忘了我。”
現實和記憶的交錯,分分合合的呈現在了沐扶夕的眼前,使得沐扶夕再是繃不住了堅強,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滾了下來。
“你們一個個的都如此的沒有理智,難道當真都要扔下我自己一個人麼?”
是啊,她如何能不怨?所有的事情和她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她就非要卷進這沒有盡頭的是非之中?
蕭王看著哭泣如孩子一樣的她,心疼的難受,伸手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身上,輕輕地歎氣:“放心吧,無論前麵是地獄還是火海,我會一直陪著你走到這個亂世的盡頭。”
沐扶夕淚水不斷,卻止不住的嗤笑:“一直?一直是多久?多長?又是多遠?”
曾經,那兩個人男人無不是和她說過一直,可他們一個死了,一個一邊傷害著她,一邊對她說著所謂的愛情。
蕭王知道此刻的她已經不想再信任任何人,但饒是如此,他仍舊認真的道:“一直,會永遠比你的生命多出一天。”
這話,無疑不是戳在了沐扶夕的心坎裏,饒是她再銅牆鐵壁,在這一刻也是哭的稀裏嘩啦,反正蕭王也不是第一次見她這般了,她倒是能夠沒有任何顧忌的宣泄。
張高趕來的時候,見著這樣的場景,先是一愣,隨後安靜的站在了門口,一直到沐扶夕哭夠了,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