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坐在她床榻邊上的蕭王,看著這一幕,多少還是有些動容的,瞧著沐扶夕那難得天真的睡顏,輕輕側過麵頰,輕笑出聲。
正是因為他的輕笑,讓前一刻還沉浸在睡意之中的沐扶夕豁然轉醒,猛一翻身,便是對上了蕭王那邪魅的雙眸。
“這麼快就睡醒了?”他動了動顏色很淡,卻極其好看的唇。
沐扶夕看著眼前的蕭王足足呆愣了兩秒鍾,隨後揚起手臂照著蕭王的麵頰就輪了過去,蕭王哪裏想到沐扶夕這變臉的速度堪比變天,起身想要後退,卻見沐扶夕從床榻上飛奔一躍,再次朝著他的膝蓋伸出了長腿。
“沐扶夕,你又犯病了?”蕭王難以置信,睜開眼睛便動手打人的,想必論前論後,也都隻有沐扶夕一人了吧?
“鹿紹楠,我好像還沒有和你親密到,準許你擅闖我寢宮吧?”沐扶夕冷冷一笑,再次對著蕭王攻擊了去。
這個該天殺的男人,做梁上君子也就罷了,偏偏總是喜歡往她的寢宮溜達,人都是慣出來的毛病,今日她就非要把這個毛病給他打過來!
就這樣,天還沒亮透,沐扶夕便和蕭王在內屋裏糾纏在了一起,聽見聲音的張高匆忙而來,可當他在窗外看見了裏麵的情形之後,不但沒有進去,反倒是伸手‘好心’的將敞開的窗子給關上了。
半個時辰之後,沐扶夕坐在軟塌上喝著昨夜的涼茶,蕭王靠在桌子邊上,摸著自己有些紅腫的側臉。
一場關於暴力的戰鬥,算是告一段落……
“說吧,你來我這裏,究竟有什麼事情?”放下茶杯,沐扶夕的表情仍舊冰冷。
蕭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麵頰,疼的想笑:“沐扶夕,你究竟是什麼物種?難道你對待所有人,都是先動拳頭,再問原因?”
說實話,他是故意挨這一拳的,因為他很清楚,若是自己不吃虧,不讓沐扶夕出了這口氣,沐扶夕絕對不會罷休,肯定和他來個沒完沒了。
“蕭王是沒話說是麼?”沐扶夕起身,朝著門口伸出了手臂,一副送客出門的架勢。
她沒空在這裏和他耽誤時間,一會早朝之後,大麗王一定會去麵見紹凡,說出想要帶走許眙的話,她必須提前梳洗好,隨時等待著紹凡的傳喚,亦或是太後的興師問罪。
到底許眙是跟在她身邊的人,眼下大麗王要將人帶走,太後又怎能會放過她?
蕭王看著沐扶夕一副送客的模樣,最終無奈的妥協了:“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昨兒個太醫在許眙的身上根本就什麼都沒查到。”
沐扶夕點了點頭:“然後呢?”
蕭王盯著沐扶夕看了半晌,並沒有在沐扶夕的臉上看出任何驚訝的表情,他反而有些驚訝了:“許眙昨日的樣子,明明就是中毒了,可太醫在她的身上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沐扶夕,你如此平靜,要不是知道了什麼,那我就真的該覺得你腦袋有病了。”
沐扶夕笑了:“她根本就沒有中毒,太醫有怎麼會在她的身上查到什麼?”
“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許眙之所以裝中毒,無疑就是想讓大麗王心疼,然後升起帶著她回到大麗的想法。”
沐扶夕本來什麼都不想說,但蕭王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還真是讓她頭疼。
蕭王如此一聽,也是驚愣:“回大麗?難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就這麼跟著別人的爹回去,也不怕屍骨無存?”
“在元清,你知,我知,太後知,甚至是整個元清的官員都知道,但是一旦到了大麗,就再沒人知道她是個假貨了。”沐扶夕說著,悠悠一笑,“隻要她跟著大麗王回去,她就是大麗的延和公主,衣食無憂,寵慣一身,當然要比在元清強。”
餘驚過後,蕭王難免感歎:“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能有這樣的心思。”他說著,忽然朝著沐扶夕看了去,“你什麼都知道,卻隱瞞到了現在,難道你真的想眼睜睜的看著她去大麗?”
事情發展成了這樣,他不得不這麼想,沐扶夕對待延和怎麼樣他很清楚,如今能有一個人代替延和隱瞞住大麗王,他想,也許沐扶夕不會出手阻止才是。
畢竟,如果許眙跟著大麗王回去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會存在著一位‘延和公主’,而不是像曾經那般,看著‘延和’二字慢慢被世人遺忘。
每個人都是需要一份寄托的,哪怕是自欺欺人,他想,沐扶夕也是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