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長的還真像延和,若是她就這麼跪在這裏,把哭的表情換成趾高氣昂的話,那麼她真的會以為是延和活了過來。
沐扶夕接過瑾瑜,對著賢貴妃笑了笑:“她就是那個代替延和的人,隻不過淑影貴人一直在找她的麻煩,賢貴妃你也清楚,淑影貴人就是那麼個性子。”
賢貴妃點了點頭,轉眼對著許眙道:“何必和她一般計較?她在宮裏一直都是如此的,怎麼,難道你想留在宮裏?”
許眙見賢貴妃平易近人,並沒有那麼多的緊張,隻是麵對賢貴妃的問題,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
她想要留下麼?
自然,她是想的,在這個宮裏,有吃的,有喝的,什麼都不用愁,還能補貼家裏,侍奉在皇上的身邊,在她的眼裏,這個皇宮就是一個天上人間。
賢貴妃等了半晌,見許眙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心裏已經了然,轉眼掃了一下沐扶夕,歎了口氣又道:“如果你真想要留下來的話,那麼事情就麻煩一些了。”
一心想要留下來的許眙,心直口快的問:“怎麼麻煩?”話一說出口,她便是覺得自己失言了,趕緊又垂下了麵頰。
賢貴妃見了,再次朝著沐扶夕看了去,見沐扶夕輕輕地點了點頭,才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淑影貴人從小嬌生慣養著長大,自然忍受不了新人和她搶奪皇上的寵愛,如果你真的想要留下來的話,就要自己想想辦法了,不然依我看,你可能還沒見著皇上,便已經身首異處了。”
許眙有些驚愣,有些被嚇傻了,在她看來,許多有錢的男人,娶個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正室再不願意接受,也隻能接受。
而且她以前也聽說過有得寵的小妾被正室孤立的,在她看來,不過就是欺負欺負人家,或者是說一些難聽的話罷了。
然,現在賢貴妃告訴她,在這個宮裏,很有可能喪命,這是她從來都沒想過,甚至是想不到的事情。
沐扶夕當然知道許眙的那一點小心思,每個人都希望豐衣足食,都希望自己大富大貴,但相對的,你要付出的艱辛卻是要和這些成正比的。
“害怕了是麼?害怕是應該的。”沐扶夕笑的好看,一邊抱著瑾瑜,一邊慢聲細語。
她知道當許眙摸索到這個後宮的真實之後,一定會害怕,不過她要的就是許眙的這份害怕。
許眙沉默了半晌,最終抬起了麵頰,看著沐扶夕的雙眼,哭了出來:“皇後娘娘,我想要回家。”
是啊,她還是回家吧,回家雖然貧困了一些,但總好比丟了性命。
這樣的話,仍舊在沐扶夕的意料之中,她將懷裏的瑾瑜交還給賢貴妃,轉身走下床榻,伸手將地上的許眙攙扶了起來。
“許眙,你可知道,從你進宮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經沒有家了?”
許眙渾身一僵:“什,什麼意思?”
“你可是還記得前幾日那些拉出去問斬的女孩?她們都和你的年級不相上下,或者說,有很多女孩要比你出眾。”
“她,她們都死了?”
“不然你以為呢?”沐扶夕輕輕地嗤笑出聲,“你以為延和是什麼人?她是皇上的妃子,是大麗國君主唯一的女兒,這樣的人慘死在了後宮,你以為大麗王會罷休?而找了你們,就是讓你們去大麗王的麵前充當一個好女兒罷了,但是,這件事情是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麼你又知不知道,除了皇家的人之外,還有什麼人能永遠保護這個秘密不會外泄?”
許眙震驚的後退了一步:“死,死人。”
“對了。”沐扶夕伸手,摸了摸她的麵頰,“你很聰明,但卻很懦弱,本宮之所以留下你,是因為與你投緣,因為那日本宮在後宮裏撞上的那頂轎子就是你的,但本宮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因為本宮沒有那個精力給自己找一個累贅。”
“所,所以,皇後娘娘的意思是?”
“你可以衣食無憂的留在後宮,但淑影貴人卻不能留下,本宮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幫你除掉她,但究竟能不能除掉她,還要看你自己。”
許眙徹底呆愣在了原地,皇後娘娘剛剛是說讓她殺人麼?可她從小長到這麼大,連隻雞都不曾殺過,現在又何談殺人?